幾天的平靜,讓眾人都有些鬆懈了戒備,以為逢安並沒有出什麼大事。但是依舊有很多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比如溫知言,又比如賢妃。
深夜的宸佑宮,透著一種難言的淒涼,賢妃站在大開的窗戶前,吹著冷風,奇怪的是,她絲毫察覺不到冷意。
紅螺走到賢妃身後,將披風披在了賢妃身上:“娘娘,這夜深了,您這樣站在風口吹風,對身子不好。”
“紅螺,果然還是你最關心本宮。”賢妃憤憤地說道,“不像湘兒,那個死丫頭,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成天不見人影。”
“娘娘,湘兒姐姐素來有自己的想法。”
“是啊,本宮這宸佑宮是愈發地淒涼了,她自然是要去投奔一個比本宮好的主子。”賢妃現在還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裡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她可能要走到盡頭了。
“娘娘,不管以後怎麼樣,奴婢會一直陪在您身邊。”紅螺回道。
賢妃的笑容帶著勉強,這世上最不能依靠的果然是帝王的恩寵:“你去跟鳶黛傳話,本宮想見她一面。”
“是。”紅螺領命退下了。
此刻,在天牢之中,賀梁鑫已經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這幾天,楚皇對他和金濤松可謂是嚴刑拷問。兩人吐露了一切,沒想到了遭到了更加痛苦的刑訊逼供,也是在那個時候,賀梁鑫明白了,楚皇這是要讓他們兩個人擔下主要的責任,以保全溫知譽的性命。
金濤松是何等精明之人,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死的輕鬆一點,所以他聲稱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所為,二殿下也是被他隱瞞了。
但是賀梁鑫卻一直堅定地不翻供,他一直都是溫知譽的人,做的一切都是受了溫知譽的指使。
面對賀梁鑫這個硬骨頭,就連溫曦澤都沒有了辦法。
賀梁鑫被鐵鏈鎖著,身上滿是傷口,無力地摔坐在地上,要不是鼻翼間還有呼吸,可能真的以為他已經死了。
牢門突然被開啟,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走了進來,聽到動靜,賀梁鑫艱難地抬起頭,看到來人的雙眼,他認出了這個人,有些諷刺地開口:“怎麼,你來看我死了沒有?”
“主子讓我問你,不該說的話,應該都沒有說吧?”
“放心,這件事溫知譽已經不可能跑掉了,所以一切都如主子的意願,分毫不差。”
“賀將軍,你受的苦,主子記在心裡。”
“你回去告訴他,經過這件事,我欠他的命抵消了。我不可能活著走出這個天牢,以後也不會再成為你們的擔憂。”
“賀梁鑫,你恨主子?”
“恨?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為什麼當初要接受他的幫助,還不如死在那個大雪天,這樣一來,也死的乾淨。”
來人沒有再搭理賀梁鑫:“賀將軍,你的命從一開始就是註定的,主子為你續了這麼久的命,你也該知足了……”
那戴著面具的人,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牢門重新鎖上,彷彿從來都沒有人來過一樣。
賀梁鑫再次垂下了腦袋,心如死灰。
現在的賀梁鑫,只不過是憑藉一口氣撐著,別人的恩情總是要還的,這一世還不了,下輩子還是要還的,還不如這一世走的乾乾淨淨!
但是此刻的賀梁鑫卻忘了,他的確是還了溫知瑗的恩情,但是他害死的那麼多條人命,這筆債又該如何去償還呢?
那戴著面具的人離開大牢之後,從一片密林中離開,沒有讓任何人發現自己來過的痕跡。
他的林中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手撐住了旁邊的樹幹,另一隻手揭下了臉上的面具,是述白!
述白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賀梁鑫剛才的模樣,心緒難平。這些年來,賀梁鑫為溫知言做了不少事,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那自己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
但是述白已經沒有回頭路,既然選擇了溫知言,那麼就只能一條路走下去。
溫知言這一次的謀劃,雖然損失了很多,至少扳倒了溫知譽。那麼現在擋住了溫知言路的人,就是溫知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