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真人…羽化而去了!”
“轟隆!”
好像是他這一句驚醒了天地的靈機,天空中響起沉悶的雷聲,細密的飛雪很快從天而落,郗靈醮側過頭看他:
“澈鴻…師尊服過藥。”
青年只掩面而泣,道:
“師叔!是服過!昭景真人的——一枚玄藥!”
郗靈醮有些踉蹌地邁了一步,立刻閉起雙目,眼角淌出淚來:
“果真不錯。”
“轟隆!”
天空中的冬雷越發響亮,暴雪開始覆蓋地面,每一寸庭院閣樓的廢墟都掩蓋在鵝毛般的大雪上,純一道的修士開始在雪面上走動,相顧無言,唯有低眉收拾廢墟。
郗靈醮在風中站著,很快見到天光穿梭而來,那白金色道衣的真人竟然是第一個趕回來的,面色複雜,隔空向他拱手:
“道友節哀!”
郗靈醮靜靜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多謝昭景了!若非此丹,師尊成道心願…不能圓滿。”
李曦明欲言又止,眉宇沉沉。
別人興許逃得遠了,只遙遙用瞳術看一看,隨意聽一聽,可他李曦明有仙鑑,可謂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大殿中的景色看得他簡直不寒而慄。
當下面色複雜地道:
“大真人…道行高超,金邪加身竟然悉如生前…”
郗靈醮腳步微微一頓,轉過頭來,似乎在確認李曦明是真不知道還是拿自己做消遣,良久方道:
“是【垣下結璘道經】,為我道根本法,亦是『結璘章』的道法所在——以此道求金,進為太陰得道真仙,退有萬一可能,可以為太陰結璘馭臣。”
他微微閉目,答道:
“所化金邪是有他的記憶,卻不是他,如果昭景非要類比…與陰司使者一個類別,卻高得多…”
李曦明聽得心中震撼,於是微微一愣:
‘既然如此…陰司也要捉他?’
郗靈醮似乎明白他的想法,此刻正是滿心淒涼之時,語氣冰冷:
“幽冥為上上仙司,既然已經出手了,說明師尊退也退不成,是真正失敗成了妖邪才會捉他。”
他這話說得很自然,那手卻很僵硬地負在背後,一旁的澈鴻更是面色微白,咬著牙不開口,李曦明聽得頭皮發麻,也難以答他,一時間一片寂靜,耳邊只有沙沙的白雪落地聲。
郗靈醮側了側身,這劍修好像糾結了許久,面色複雜,沉吟了幾息才道:
“昭景是寧李…可有什麼聽聞?可明白我師尊隕落之時…口中的那一句報應是什麼意思?”
李曦明哪裡懂得?他自己心中還在猶豫思慮呢,沉沉搖頭,道:
“大真人自有深意,我等難以揣摩…”
扶玹低眉:
“昭景的事,澈鴻同我說了,當時應下昭景,取物來換,不會食言…澈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