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道統終究是落霞所轄,與陰司親近不得…哪怕是楊銳儀自個有了算計,設計天炔入局,迫不得已之下,也沒有好臉色…’
‘三日即解…天炔也是頂著長懷山的壓力來的,楊銳儀能夠圜轉的時間也不多了。’
“恭喜大人攻克鏜刀!”
楊銳儀正轉頭來看他,那雙眼睛一覷,多了幾分訝異道:
“昭景竟修了轉生妙法!”
李曦明頓時一窒,自己雖然收了【函封性命】,卻被楊銳儀一眼看穿,一回禮,笑道:
“保一肢一體而已,在貴族面前簡直貽笑大方!”
楊氏有陰司背景,論起轉世,除了海外蓬萊可以站出來論道一二,整個江南提鞋給楊氏都不配,一出口就是轉生妙法,讓李曦明汗顏。
楊銳儀默默搖頭,輕聲道:
“我家近水樓臺先得月,是有一二術訣,卻也知流傳世間的術訣不多了,能保一肢一體,極為不易,至於轉生再世,非奪天機、行金運者不能為。”
他顯得有些感慨,答道:
“越國…有能力安然轉生,再享五百壽的,我看唯獨魏王一人而已。”
面對他的試探,李曦明避而不答,嘆道:
“若是有大道行者,年年歲歲轉生,避天機走劫數,今日又是何等人物。”
楊銳儀沒有什麼多餘的異樣神色,只失笑道:
“天變前是別想了,而天變後…也難得很…轉世一道深受『謫炁』拘束,又無『並鵂』『上巫』現世,哪怕幽冥不插手,轉世一次都難如登天,即使成了…也有諸多麻煩,更別提第二次,連證道都不可能了。”
他的目光掃向李曦明,似乎有些探尋的味道,李曦明讀了【分神異體妙法】,對轉世之法其實頗有了解,也知道楊銳儀是提醒李周巍,避而答道:
“是我想當然了!”
楊銳儀笑了笑,神色鄭重起來,道:
“有勞昭景了…湖上的劫難過去,北邊還需要昭景幫襯,我欲以一真人率兵鎮壓材山,與鏜刀、小室呼應,思來想去,非昭景不可!”
李曦明自然知道事情遠未結束,沒有放他回去那樣好的事,憂慮道:
“悉聽遵命…只是…大人鏜刀山一處…還須慎重!”
李曦明不在望月湖,他自然希望楊銳儀能穩穩守住鏜刀山,一旦此地失守,材山便危機重重,湖上更是麻煩!
楊銳儀微微點頭,明白利害所在,笑道:
“材山已經由過嶺峰獻珧真人的弟子誠鉛真人拿下,曦明不必急切,免得匆匆撞到人家陷阱裡,路上小心,無論是已經與他會合還是路上有了情況,一定先向我報信。”
“貴族兩位公子皆龍章鳳姿,我已奏明君上,使將軍鎮守濁殺陵,知事與我看護荒野,必然使湖上安然無恙。”
他提醒道:
“貴族的公子深受釋修垂涎,不宜在小室、材山、邊燕等關卡,荒野有我不說,只要鏜刀山與荒野未淪陷,濁殺陵便極為安全,不至於讓人一口氣害了。”
‘楊銳儀不守鏜刀山?’
李曦明一時怔住,口中則連連道謝,見楊銳儀一擺手,彷彿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說,自如地道:
“鏜刀山自有人鎮守。”
李曦明眼看對方似乎並不擔憂,反而擔心釋修玩些出其不意的小把戲,心中已然有數,默默應答,從山間退下去,領命而出,入了太虛,匆忙而去,不久便見紫雲翩然而至,汀蘭竟然已經趕到此地。
汀蘭在方才的大戰中一直不曾受什麼傷,狀態良好,急切地進了銅殿,拜道:
“見過大人!”
大殿之中依舊一片幽深,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光潔無一物的圓桌上多了一卷金色的卷軸,繪著五色水火,金紋青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