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這一聲的用意不少,司馬元禮的心思甚至也被他猜得八九不離十——【淮江圖】是極為重要的東西,可一但落在他李周巍手裡,哪怕是借出去的,經過命數感應,主人是誰可就真不好說了!
李周巍本也不會私吞他的東西,可問題就在場上的局勢極為敗壞,哪怕駘悉撤走,湖上還是處於劣勢,公孫碑手中是曦炁鎮壓之寶,哪怕李周巍最後能走脫,也一定要付出代價,【淮江圖】這一類的靈寶就是極好的脫身犧牲品…
如果【淮江圖】控制權在司元禮,他自然毫不吝嗇,大不了控制【淮江圖】先一步退出,可與明陽奪權的可能一結合,還真讓司馬元禮猶豫了一瞬,最後選擇了以【淮江圖】抵禦靈器,援助李周巍。
這也算勉強符合【借淮江圖一用】的表述,卻讓無疑戰場上的局面有了進一步的惡化!
‘司馬元禮本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否則也不會不等宋庭詔令,一路歇也不歇地趕來…是豪邁不足,太小家子氣了…’
‘只好在把駘悉嚇走了,不用再提防這一事!’
李周巍忍著強烈的眩暈,心中惋惜,也不去怨他,只勉力後退,架起大昇來抵禦,斧戟相交,一時間光明大作,卻又迅速黯淡。
公孫碑並非泛泛之輩,李周巍尚且要抵禦明相,失去支援,匆匆舉戟,敵優我劣,終於招架不住,那一柄赤斧掃開大昇,斬在他胸前!
最先亮起的是滔滔的烏焰,這烏魄魔羅法身濃烈邃炁色彩出人意料地起了奇效,將這斧上的大半神通光彩一一抵禦,隨後亮起的才是甲衣之光!
這件【元峨】甲衣如今脫胎換骨,【樞煥】之後的第二道神妙運轉,令他渾身閃爍起陽極之光來:
‘【元蛻】!’
李周巍面色潮紅,吐出口血來,甲衣上的陽極之光隱約浮動,卻大大化解了洶湧而來的神通,身形更是憑藉著陽極之光脫身而走,使得【曦光分儀寶臺】一陣錯亂,竟然鎖不住他的方位!
‘還來?’
公孫碑卻已經有了防備,雙指重新點上眉心,『乞代夜』的清冷光輝驟然照下,頓時將他身上整片整片的陽極之光徹底消解。
可【元蛻】之能響應的一瞬間,李周巍已經衝殺而起,配合即刻呼應的『君蹈危』,將身邊所有束縛衝破,直往明相方位殺去!
明相抬起手來,心中卻微微一動,彷彿在傾聽什麼,手上的術法很自然地變了印,這和尚眉宇一挑,突然望見遠方的公孫碑面色平靜,從袖中抖落出一符來。
【平疆廣夜符】!
一股清冷光輝鋪天蓋地澆下,卻並非針對李周巍,而是蜂擁殺入【曦光分儀寶臺】之中,使之光輝無窮,隔著老遠牢牢鎖住李周巍,緊隨其後落下!
一時間天際光芒大放,淡金高臺籠罩天空,兩道短戟如同雁兒一般翱翔而出,似慢實快,緊趕慢趕,終於在高臺的邊緣架住了那一支長戟!
“鏗鏘!”
李周巍長戟緊握,看著天際上迅速籠罩的曦炁,終於嘆出一口氣來,烏魄魔羅法身迅速膨脹,化為烏焰兇洶洶的漆黑魔頭,頂著天上落下的重重金黃鎖鏈,聲音幽幽:
“真是勞煩北修北釋處心積慮——倒讓本王看看,公孫將軍有多少本事!”
公孫碑目光冷靜,低聲道:
“使命所在,由不得不處心積慮!”
天空中的高臺色彩渾一,淡黃色的光幕籠罩了所有天光,公孫碑與李周巍皆淹沒在光幕之中,明相暗暗嘆氣,也乘著蓮花飛入其中,一切色彩與動靜一同泯滅。
司馬元禮看在眼中,疑在心裡,暗覺壞事,打法越發激烈,寶物越祭越多,可明慧也好,五目也罷,一個個心不在焉,竟然被他一人壓著打,一時間險象環生!
隨著【淮江圖】砰然落下,五目這才驟然清醒,死死壓制在手中的玄傘猛然一鬆,竟然被不知何時穿出來的一條繩索束縛住,狠狠一扯,頓時鬆手脫去!
司馬元禮一牽一拖,可謂是冷汗滿滿,心中慶幸:
‘只補一補我的疏忽…’
誰知這憐愍面上大怒,心中同樣一鬆,哭爹喊娘起來:
‘仙尊在上…小人不是存心的!’
偏偏正在此時,天上白氣穿梭,流光道道,竟然有一白色的金身橫空而來,帶來萬千白光,讓所有人的目光一同注視過去,心中齊齊一駭!
這摩訶駕風而至,面色嚴肅威武,語氣冰冷:
“諸位同道,【筵白】前來相助!”
可這位大慕法界的摩訶環視一圈,看著五目對著司馬元禮咬牙切齒,明慧垂眉唸經,雙拳緊握,一個個全神貫注,好像沒有時間理他,筵白心中突然怪異起來,暗暗思量:
‘奇了怪了,這氛圍怎麼古裡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