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做得不好了,兄弟姐妹同仇敵愾,是不是更團結?也不會傷了情誼,也怨不得宗族嘛…是他李曦晅先認了罪,我李絳遷才派人去捉人,如今東邸不打自招,這番四處抓人的緣由…大家也知曉了!”
此刻的陳鴦也有些心驚發寒,沉默了片刻,他拱了拱手,答道:
“只怕他不配合…曦晅族老…身在局中最清楚,若是四處宣揚…”
“不怕他不配合。”
李絳遷甩了甩袖子,負手走進殿內,笑道:
“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把事情捅穿了,東邸有什麼好處?無非要迎來我一次又一次的分化瓦解而已,他老了,不敢和掌握權力的我對著幹。”
“更何況……”
他入了主位,提起筆來,答道:
“求情和認罪有區別嗎?如是沒有罪,為何要求情?”
李絳遷瞥了眼他,繼續道:
“去把崔決吟請來。”
陳鴦風一般下去了,崔決吟很快從殿外進來,顯然在側邊等了許久了,李絳遷抬眉笑道:
“這兩月同崔大人商議的事情…可有著落了?”
崔決吟稍稍行禮,恭聲道:
“已經按著家主的囑咐,從家中六百六十七本道藏之中,擇出三種大道統道書,分別是《六章尋仙》【白晗篇】、《鱗獸問法》總錄、《靈中符法》總綱。”
“三部道統擇出的部分經過刪改與增添,透過多部道統補足,命名為【白晗】、【問法】、【靈符】三部。”
他雙手將三本典籍奉上,分別用白、金、紫三種書封,又勾勒了紋路,顯得仙氣飄飄,李絳遷接過翻了兩遍,點頭道:
“麻煩前輩了。”
崔決吟側身而立,李絳遷則向著下方的陳鴦道:
“把各個側院的族人帶過來吧。”
不多時,眾人魚貫而入,一個個低著頭,惶恐不安,在下方站齊了,李絳遷笑道:
“先要賀喜各位,曦晅族老大義入山,自請罪責,族中下派審查,好在周洛叔慧眼如炬,廕庇人選極準,雖有疑點,如今一一釋清,廕庇無誤。”
下方一眾人頓時鬆了口氣,偷偷相互對視了,都往李承宰身上看。
李承宰更是確定了自己的老爺子就是請罪去的,好在沒有查出什麼來,否則自家非被恨死不可,默默慶幸,聽著李絳遷道:
“今日請諸位前來,著實有要事相商,我欲在族中廣開方便之門,以密林一山為主,設立三等學問,分別為【白晗】、【問法】、【靈符】三道,以供洲中不能修行的族人研習,也算為族中添一添綿薄之力。”
下方眾人略有疑惑地抬起頭來,都往臺上看,李絳遷笑道:
“今後廕庇之路照樣推行,只准為族犧牲的修士之後,僅僅廕庇有靈竅的一代,倘若子嗣身無靈竅,便可與修士財產一同暫記湖中,靜候將來靈竅子賜下,即為功蔽。”
“至於研習道經之路,每五年祭祀即使密林考察,三道有造詣之人,考察品行後皆可受族中功祿位子,不但可以滯留洲中,還可以受賞賜,得俸祿,此為道祿。”
庭中頓時寂靜,崔決吟顯然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幾份早已撰寫完畢的金色卷軸,下傳至陳冬河、安思危兩人手中。
要知道李家的廕庇可不是穩如泰山,若是能力不足,求來官位照樣會被拔除,賞賜與滯留也只有一代能享,若是道祿此事行得通,豈不是比廕庇還好?
眼下一個個都抬眉望,李絳遷繼續道:
“這一道有三等位子,隨後家中還會在諸府立族學,也能外派出洲…各房都來抄經罷。”
他倚著主位上的高座,下方一眾熾熱的目光都隨著那三本書飄蕩,也有幾位築基在此,這些人才肯乖乖巧巧的排隊來抄,李絳遷則把目光飄忽在一片歡天喜地的面龐之中。
‘絕不可能輕易將你們放在權位上…唯有將你們的精力掛在道經的無數註解之中…皓首窮經,再也沒有心思鑽研他物,才一點點爬上這個與十六府兩峰一山完全隔離的權力體系,也才好杜絕後患…’
他面帶微笑,在抄經罷了、滿是呼天嗆地的家主大恩之聲中微微抬頭:
‘更何況也不是沒有好處…道經讀的多了,也好教育子嗣…靈竅子在啟蒙之中就是三本道書…說不準還有利於將來修道。’
“此為功蔽道祿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