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識到了自己此時的扮相。也理解了父親沈辰鄴為什麼那麼卑躬。
傅明軒不是沒認出來自己,而是連看都沒稀得看她。
那麼,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呢,原因是視角問題。
通常情況下,人們比較注意異性。
傅明軒是男子,於他而言沈鈺是他的同性,根深蒂固的男子形象。又不是男色,人家為什麼會注意同性?
再一個,處於階級層面來講,他是貴族,爵爺的頭銜,姿態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搭理沈鈺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沈鈺才自嘲一笑。
因為此時的他不是彼時的她。
既然是以男人形象示人,那就得從男人的角度看問題。
想通了後,沈鈺立時調整了心態。開始以男人的視角正視眼前這一切。
就在沈鈺剛剛尋思過味,將要上車的時候,傅明軒突然轉過身來拉沈鈺上車,登時,沈鈺便被弄得一頭霧水。
“不是架子大麼,怎麼還平易近人起來,貴族都是這樣擺弄人的嗎?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既然都以平常心面對了,沈鈺也就不再多想,權當傅明軒是在故意顯示自己的謙恭。於是,便大方搭夠。
可下一秒,沈鈺的心中又泛起了波瀾。
四目對視之際,沈鈺竟察覺到傅明軒的眼中帶著溫情,而且兩手相搭的瞬間傅明軒還故意緊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這是沒認出來?沒認出來,為什麼還給我眼神手勢?”
雖然只是數秒,沈鈺明顯感覺到了那個眼神與手勢的意思。傅明軒在跟自己說,別怕,一切有我。
這樣一來,沈鈺更加確信了那首情詩是傅明軒寫的了。繼而心跳加速,面頰緋紅。原本已經調整好的心態又被弄得亂七八糟。
可不管怎麼,這車還是得上的。
不容多想,沈鈺便隨著傅明軒的力道上了馬車。
剛鑽進車廂,沈鈺的慌張便被極度注意她的李昊發現了。
“師父這臉怎麼這麼紅?”
“是嗎?有嗎?我怎麼沒感覺到。是,是,是紅頂子晃得吧!”傅明軒發現自己倒沒什麼打緊,可李昊不然。若是被他發現了可就遭了。慌亂下,沈鈺急忙掩飾。
可天才矇矇亮,又哪來的強光呢?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意識到口誤,沈鈺便更加的尷尬了。
無法自圓其說下,沈鈺只得側轉身子,面朝車門,逃避李昊的眼神。
饒是傅明軒,見場面尷尬,立時把話題岔了過去。
“人家可沒你那麼臉皮厚,做了虧心事還洋洋自得的。”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怎麼還扯上我了?”驟然,李昊便被傅明軒沒頭沒尾的問責吸引了過去。
“人家沈太師見到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就你像沒事人似的。還不跪下磕頭!”
傅明軒這麼一說,李昊更懵了。
“這都哪跟哪啊!我說表哥,你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地,無緣無故的,本宮給你磕的哪門子頭哇!”
“你給沈太師磕得,為什麼不能給我磕得?”
“他是我師父!我給他磕頭理所應當!”
“太子太師是你師父,太子少師就不是你師父了?”
“啥?少師?父皇可真能瞎胡鬧,怎麼把你給整來了!!”
聽說傅明軒也負責教授自己,李昊簡直無奈至極。
一個沈鈺就夠他糟心的了,這又多個表哥,四隻眼睛輪流盯著自己,還哪有時間擺弄那些寶貝石頭?
“我說哥,你能不能跟父皇好好說說,我是真學不下去,一看書就腦瓜子生疼。”
“你以為我不頭疼?你以為我願意對著玻璃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