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短三個字像帶有某種魔力的咒語,又讓我又不覺間在他懷中沉醉不知歸路。
我是要找我的歸路的,然,哪裡才是我真正的歸路呢?!
他就是我的歸路?
也許是的吧。
我終於放心重新重重依靠進他懷裡,我聽見他在我頭頂長長呈出一口長氣
。我回手以自己手掌覆上他手背,我們長久這樣相依相偎,直到天邊把最後一抹日光吞沒。
天,是真的黑了。
張若雷要走的事不幾日果真被正式提上日程,據說蘇老太已經拿他當半子。這個轉變讓所有人驚訝,前一刻仍舊在揣測的人後來逐一被得到證實,得到證實的所有人臉上都冒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們都在暗地裡猜測這富二代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段重新獲得了老太的信任。
但卻沒一個能猜得出背後真實的原因,張若雷因此而變得高深莫測。
我不猜,卻直接問他。問他那件事兒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不正面回答我,卻來了一句反問,說你以為呢?
我說不會是真的。你放著張家偌大的產業不要,非要到別人家去給外姓人拉幫套?再說,蘇老太恨你不亞於恨我的程度。
他高深莫測微微一笑,我在那笑容裡發現自己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往下沉,至於未來會沉往何處,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並不是我想看見的結局,我仍舊在竭盡全力勸說他。他有時長久朝我生動的臉上凝視,半晌才緩緩從嘴裡吐出薄薄的煙霧,問我,是什麼讓你這麼為張家賣力氣?
我一時怔住,竟說不出話來。
是啊,是什麼讓我一直為張家這麼賣力氣?他父親真曾經許給我什麼好處?
不不不,我自己知道。並沒有。
我啞然當場,他哈哈大笑,直到笑出眼淚來。他走到我身邊,用拇指捏緊我的下巴,這個輕浮的舉動並未讓我感覺有絲毫不適,相反,竟讓我的臉在他手掌心裡淚流滿面。
我捂住臉,說我不想你後悔,你不知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比金錢和權利更可貴,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像淮海,我敢打賭到最後他會把腸子都給悔青了。他在我,噢不,在淮平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缺了席。
他唇邊的肌肉迅速小面積抖動了一下,指頭有些痙攣,但瞬間又被自己控制住。他回過身,只留給我一個孤獨的背影,模糊的輪廓在光下長身玉立。似近還遠。
隔一天,張若雷召開高層會,除股東外所有高層均列席,張福生上座。沒幾日不見,我發現他正以江河日下的速度迅速衰老。
此次主要議程就一個,張若雷要卸任在張家的一切職務。老張家這第二隻靴子大家都等了好久,直到真被當事人親口宣佈證實,整個會場反鴉雀無聲。沒有人反對,沒人質疑,也沒有人擔心繼任會是誰,更沒人勸和。
所有人都沉默,都在等待也在觀望,不知道這父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曉得背後是否倆人又有了什麼新的共識或決議。早前就曾有過風聲,說背不住是張家父子倆在那兒演雙簧。反正蘇
家後繼無人,也許老張家想趁這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把老蘇家一口吞下去。
沉默半晌,張若雷起身清了清了喉嚨:“如果一致透過,大家都沒有異議,這個決定即日生效,從明天開始,我就不會再來這兒上班了。”
我抬起頭來看一眼他,是假戲?是真逼宮?我拿不準他的意思。張若雷目光掃過我,也就輕輕一帶,沒什麼值得深究的感情色彩。我皺皺眉,心裡開始發亂,這麼大的決定,我跟他天天睡一個被窩裡,他對我也沒露一絲口風,這保密工夫做得夠是夠,但是否也代表他有心提防我這個枕邊人?
正胡思亂想間,老爺子開了口。所有人眼光像得了命令齊刷刷看那個行將就木的老朽。這老朽至今在這裡說話仍舊一言九鼎。張若雷為逼宮前前後後也做了不少事,比如找政府的出面,也造了輿論和影響,但老爺子一直以不變應萬變,就是如如不動,憑你張若雷怎麼蹦躂,我就是不接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