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餞小棗甜滋滋的。茯苓糕極為爽口。一個接一個地吃下去。嘴裡哪還有半點苦澀。
他笑道。“都說酸兒辣女。那你這一味吃甜可是男是女啊。”
我慢條斯理地將口中的茯苓糕嚥下去才道。“女孩嗜甜。應該是女孩兒罷。”
我心裡倒希望生個女孩。可以日日陪在身邊承歡膝下。不必去爭奪什麼權勢財富。安安靜靜地彈琴作畫。找一個世間的好兒郎來愛。豈不是好。
若是有了女兒。我一定不讓她如我一般。若她有了心愛的男子。。
“是男是女都好。只要是咱倆的孩子。我都喜歡。”君墨宸輕輕點頭。溫柔地應我。又道。“我瞧著你的指甲也泛著蒼白。左右也沒事。不如塗指甲可好。”
我翹起手指看。哪裡有泛著蒼白。分明挺好。
他卻不由分說。將我拉過去。才見大殿的地上放了一地的花匾。每個匾子裡都是不同的花瓣。殿中香風陣陣很是好聞。
“喜歡哪一種。”
我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看君墨宸再看看這一地的花瓣。心中生騰出絲絲縷縷的感動。這些日子心情不好。總是悶悶不樂。我明白君墨宸這是變著法子的逗我笑。
。我隨手指指手邊的一個花匾。“就它吧。”
“好。”我看著他將花瓣放入器皿裡。然後放入明礬。一起用杵子搗碎。
我穿梭於滿地的花匾。每種花瓣都看過去。其中不乏花中名品。卻單單沒有木槿。連最普通的品種都沒有。
我看一眼兀自搗得認真而用力的君墨宸。終究還是沉默地踱到他身邊坐下。
許是太專注了。並未察覺到身邊的我。他連頭都未抬一下。
我不覺得看著他發起呆來。
面如冠玉。四個字君墨宸是絕對當的起的。五官俊朗。長眉斜飛入鬢。劍鼻如挺。整張臉原本是剛毅無比的。卻因為緊抿的嘴唇顯出一股子孩子氣來。。
這時的君墨宸。沒有平時的戾氣和冷漠。有的只是滿面的溫柔。我心裡偷偷地想難道是因為要做父親的原因。我總感覺此時的他渾身散發著一種慈父光輝。
我輕輕將手覆在腹部。可見一個孩子對於兩個人來說多麼重要。他甚至可以改變父母的性格。
父母。對於我給君墨宸與我冠以的這個詞。我不禁愣了愣。我該清醒。這孩子是我與君墨宸的。他是這孩子的父親。而我是這孩子的母親。
他放下杵子時。我也慌忙收回了視線。只聽得他聲音雀躍道。“好了。”
然後極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彷彿做過了許多遍那樣自然。
用木籤子挑了那搗得爛乎乎的東西堆在指甲上。細細地鋪平。撥勻實了。然後用東西將指甲裹上。不過是這樣小的事情。他都做的極為仔細認真。
一邊做著這些。他一邊與我說話。“傾顏。等孩子出世了。我一定會對他非常非常好。不讓他吃一點苦。我會盡全力護他周全。”
我聽著。輕輕點頭。
接下來便是等著它幹掉。將這些東西剔除。顏色便就留在指甲上了。
我張開五指看著指甲上的東西。是淡淡的粉色。也不知那花叫做什麼名字。就這樣被我拿來染了甲。
見君墨宸還坐在一邊鼓搗那些東西。我問他。“今日沒有事情嗎。
君墨宸平日裡時間極少。他對待政務兢兢業業。很少有這樣悠閒的時光。
只是這樣的時光我並不排斥。反而歡喜得很。恍惚中有一種閨房之樂的意味了。
他輕笑一聲。極為自然道。“此刻你與孩子可比那政務重要多了。”
我愣了一下。在口中盤桓了許久的話語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只好又重咽回去。
不知為何。我不願傷他的心。
陽光透過窗欞。明媚地照進殿來。君墨宸正好便處在那裡。陽光瀉了他滿身。彷彿一個揹著日月的巨人。
我就這樣做了他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像這樣在殿中染甲的時光。不應該都是夫妻間才能有的嗎。
可我與他做的這樣自然。也許我心中早已認定他是我的夫。只是嘴裡仍舊不願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