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收購到了讓他滿意的東西之後,更是連毛皮都不收了,直接帶著紙墨筆硯和成套的農具返回。
有靳莊做鋪墊,顧蘭拿出黃豆就順利多了。
眾人都以為顧蘭是從靳莊那裡購買來的奇怪物事,見顧蘭又是挖生石灰,又是用磨盤磨豆子,都跑來看熱鬧。
尤其是村裡幾個還未到開蒙的小孩子,頭上扎著沖天的羊角辮,手指頭含在嘴巴里吃的津津有味。
顧蘭搬出來早就泡了一天的豆子,確定泡的差不多了,吃罷早飯,便開始去老房子裡磨豆子。
她一個人端起一盆豆子,還沒離開地面,阿吉便走過來,自然地從她手中端走,“有我在,還叫你做這些幹什麼?”
顧蘭笑笑,“不重呢,沒事。”
阿吉不說話,也不叫她摸盆,把豆子倒進磨盤裡,阿吉推磨,她負責掃豆子,找了個木盆在下面接著,倒點水,倒點豆子。
沒一會兒功夫,米黃色的豆漿便從磨盤口流出來,流進木桶裡。
“哎,還真能榨出東西來啊!”
村子抱著孩子來看熱鬧的婦人驚訝地叫出聲,她們抱著孩子,也不是單純地看著孩子,把孩子放在一邊,她們手中還要做著活計,要麼搓線,要麼剪線頭,還有人在剪紅綢。
年紀不到五歲還不能去私塾上學的孩子們撒歡地在成群結隊跑來跑去,到春天,脫去身上厚重的冬衣,孩子們輕快地就像小燕子一樣,歡笑著打鬧。
偶爾也有些男人從門口經過,看這裡如此熱鬧,探進頭來問在幹嘛。
便有人答道:“蘭丫頭在做豆腐呢!”
“豆腐是什麼?”
一傳十十傳百,村裡人很快就都知道顧蘭貌似在做一種新的吃食,叫做豆腐。
有些人連手裡的活都不想做了,就想來看熱鬧。
無他,顧蘭講的豆腐吃法實在是太誘人了!
人一多,便有人替阿吉攬過磨豆子的活,讓阿吉到一旁歇著去,阿吉便幫著支起柴火,想要燒水。
可那些婦人怎麼能看他一個好好的人做這些事情呢,立馬趕走他,“這事怎麼能讓你來幹呢,去一旁陪你媳婦去,剛成親的就是不一樣啊,你倆整天都膩在一起。”
顧蘭聽見,回頭看了一眼,正撞上阿吉笑著的視線,眾人看見,又起鬨起來。
只有小孩子才執著地對美食感興趣,拉著顧蘭叫她繼續說:“蘭姐姐,豆腐腦是什麼東西?你快說說啊!”
顧蘭只好跟他們說:“豆腐腦啊,吃起來就像雞蛋一樣,嫩滑嫩滑的,撒點蔥花,加點醬油榨菜,就是鹹口的,愛吃甜的呢,加點糖水,放幾顆蜜漬過的楊梅,要是再能冰鎮一樣,那滋味喲。”
“哎喲,快別說了,你看這孩子,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顧蘭低頭一看,村子名叫鐵根的孩子,嘴角一抹晶瑩的口水正好滴落在地。
眾人哈哈大笑,可笑過之後,又都升起一股嚮往之情,雖說不知道醬油是何物,但甜豆腐腦,一聽就讓人喜歡啊!
他們山裡就有楊梅,到六七月,就到楊梅成熟的季節,他們吃過楊梅,酸酸甜甜的,吃多了還會倒牙,但蜜漬楊梅,還冰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