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楚和北元之間,遲早會有一場生死較量,何必急於這一時?”
“何況,此時拓跋天汗被拖在山海關,北元內部空虛至極,正是我大楚北上,劫掠資糧的大好時機!”
“您劫掠的資糧每多一分,那將來決戰的時候,北元便要弱上一分,而我大楚便要強上一分!”
“此消彼長之下,何患不勝?”
“相反,若是此刻直接和拓跋天汗以及北元的主力開戰,不說勝算如何,即便是勝了,那也是慘勝。”
“屆時,損失慘重的大楚,還如何逐鹿天下,問鼎中原?”范雎字字珠璣,言辭懇切,幾乎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大楚文武的心坎裡。
“陛下,範大人所言甚是!還望陛下三思啊!”龍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如是說道。
“還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一時間,文武百官齊齊拜倒,項崑崙眼眸中的興奮之色漸漸消散,多了幾分百無聊賴。
“罷了罷了,那就依範卿所言。”項崑崙擺了擺手,重新坐回龍椅,興致全無。
李長空看著這一幕,卻是心中咯噔一下。
因為不合適!
方才范雎所言,已經涉及到了大楚國本,絕不該讓他這個外人聽見。
可如今,范雎偏偏就當著他的面說了。
一時間,李長空不由得汗毛聳立。
相比於項崑崙,可能這位範宰輔才是最為可怕之人吶!
“貴使覺得,老朽此計如何?如此可否解大乾之圍?”范雎轉過身來,看向李長空,笑道。
然而這笑容在李長空眼中卻是怎麼看怎麼嚇人。
“當然!大楚若以雷霆之勢襲擊北元王庭,那拓跋天汗勢必是要回援的,屆時山海關之圍,自然而言也就解了。”李長空嘴角微動,擠出一個笑來。
說完之後,李長空立即看向項崑崙,道:“陛下,既然事情都已經敲定,臣便不久留了。”
“畢竟每耽擱一天,山海關被攻破的風險便要多上一分,小臣便不打攪陛下整軍了。”
項崑崙聞言,擺了擺手,不甚在意。
李長空聞言,立即躬身行禮,隨後快步走出大殿。
片刻之後,李長空與李寄北二人被侍衛領出了大楚皇宮,而剛一出宮,李長空便長出一口氣,道:“速速離去!”
“找好馬伕,今晚就走!”
見李長空神色嚴肅,語氣急促,李寄北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好,急忙問道:“怎麼了?”
“莫非項崑崙出爾反爾,要殺我等?”
“不是項崑崙,是范雎!”李長空搖了搖頭,心情更為沉重。
“先前我曾聽說,項崑崙為了提防西秦,特意令上一任秦王遣其子入楚,以為人質!”
“但今日一見,我卻知傳聞有誤!”
“項崑崙雖說剛愎自用,極端自負。”
“但為人光明正大,絕不屑於用這等手段!”
“他連正值巔峰的拓跋天汗都未必放在眼裡,又怎會懼怕西秦區區一個少年天子?”
“所以此舉,八成是范雎所為!”
“此人乃大楚先帝留下的託孤重臣,手持打王鞭,在大楚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