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許曼鄙夷輕蔑的目光落在夏文錦的身上,冷笑道:“別以為是夏丞相的侄女,就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京城人都知道了,你不過是出生在錦州的一個山匪之女,沾了夏丞相的光而已!”
這邊的爭執聲引得那頭挑胭脂的客人都看過來,見是趙可嫣,有人湊過來討好,也有人見她臉色不對,怕惹禍上身,忙站到角落減少存在感。
夏文錦笑了笑,輕飄飄地道:“對呀,我有個好伯父可以給我沾光。許小姐沒有,就只好去沾趙小姐的光了!”
許曼臉色漲紅,宣平伯祖上本是宣平侯,按南夏的祖制,不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下一代便只能降等襲爵,除非立下功勞,可保下一代不會降等。
只是這許家的子孫不爭氣,竟沒有出個能撐起門楣的,爵位等級一代一降,到這一代宣平伯,只是個三等伯,懦弱無行,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他的兒子也有樣學樣,不要說立功了,不闖禍都是許氏祖上燒高香。
等許曼的父親一死,世襲的爵位便不復存在,宣平伯府現在門庭冷落,那些個男丁們不學無術,女子們倒是各憑本事鑽營起來。
畢竟,和男丁不同,女子是要嫁人的。
若是高嫁,便可以擺脫宣平伯府如今這種荒蔽冷落的母家,重新享受榮華。
但是以宣平伯府的名聲地位,顯然是不可能,這許曼才會時時緊緊巴著羅芙,極盡討好之能事,又跟著羅芙巴上了趙可嫣,這可是把她高興壞了,她看出趙可嫣對夏文錦不待見,正是她表現的時候,當然是立馬跳出來。
許曼惱羞成怒道:“我宣平伯府好歹也是京城勳貴,比起你一個山匪之女,不知道體面多少!果然是沒有教養的野蠻女子,牙尖齒利,刁頑可厭!”
夏文錦悠然:“連我一個山間長大的女子都知道先來後到,怎麼宣平伯的家教竟然沒教這些?”
這邊聽著的皇甫宇軒輕輕笑了起來。
可惜,他怕走近了夏文錦轉身就走,只能凝神細聽,卻不能親眼看著那邊的情形,想必那個冷淡又犀利的女子此時臉上定是氣死人不償命的笑意。
趙可嫣不耐煩地道:“說這麼多幹什麼?掌櫃的,不想做生意了?”
掌櫃的看了夏文錦一眼,又看一眼趙可嫣,著實為難,他用商量的語氣道:“這位姑娘,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讓……”
“不願!”
夏文錦淡淡地打斷。
雖然她未必對這盒胭脂勢在必得,但是趙可嫣三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還想對她身邊的丫頭動手,她可沒有這麼好脾氣!
掌櫃的便對趙可嫣拱手,道:“趙小姐實在是對不住,這彩靈青是沒有了,不過小店裡還有其它的,一點不遜色彩靈青,也都是李大師傅親手做的,要不,你看看別的?”
趙可嫣本是不屑於和掌櫃的這種下等人說話的,但此時見掌櫃的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問了夏文錦一句,夏文錦不同意後,竟然就要她另選。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冷道:“看來掌櫃的不夠聰明啊!你是想跟本小姐作對嗎?”
剛剛沒討到嘴頭便宜的許曼立刻道:“掌櫃的,你眼瞎嗎?你沒看見門外的馬車吧?那麼寒酸。你以為她真能買得起五十兩銀子一盒的胭脂?你要為了這麼一個客人,得罪趙小姐和我們?”
掌櫃的暗暗叫苦,一臉為難,拱手連連作揖,道:“趙小姐,小店小本經營,一向誠信為本,這位姑娘的確是先來的!小人……”
“這彩靈青賣價五十兩,我們出五十一兩!你賣給我們!”羅芙打斷掌櫃的話。
“嗤……”夏文錦輕嗤一聲,道:“羅小姐出身富貴,不過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一點。你是當誰沒銀子嗎?掌櫃的,我出六十兩!”
羅芙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才加一兩,夏文錦那邊直接十兩往上加。這麼一比較,可不顯得她真的太小家子氣嗎?
趙可嫣側頭看向門外,目光落在那輛簡陋的青布馬車上,唇角浮現一抹譏諷,淡淡地道:“七十兩!”
掌櫃的眼前亮了亮,浮現幾分掙扎之色。這都多了二十兩了,雖然多賺些銀子很誘人,可是這麼一來,壞了規矩啊!他的眉頭都擰成繩了,整張臉都糾結起來。
夏文錦想也不想地介面:“這彩靈青我是絕不會讓的,趙小姐,不好意思哦,我出一百兩!”
趙可嫣眼眸冷了冷,還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紅潤好看的櫻唇一張,吐出三個字:“二百兩!”
掌櫃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他好像還什麼都沒有說,五十兩的胭脂,現在就價值二百兩了?有錢人家的小姐鬥起氣來真嚇人!
他是賣呢?還是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