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也就是無名無姓之輩,兄弟稱我一聲呼延守用便是。”
“呼延?可是呼延老令工之後?”
“呼延令工是家祖父。”
三人連起身舉杯,呼延家在大宋也算是傳說級的人物了,雖然老令公去的早,但一身是膽忠烈滿門卻也是足以讓人稱道的。
人人都說這呼延家後人,耳後都紋著“出門忘家為國,臨陣忘死為主”的字樣,是以彰顯忠肝義膽。
而為了求證,二爺還真的特意看了一眼這少年的耳後,發現還真有……
幾人通報姓名之後,呼延守用並沒有發現這裡三個人兩個國姓一個皇姓,反倒是把他桌上的酒罈子抱到了這一桌,開始聊起了天來。
“書生兵當來有幾個意思,上陣殺敵啊!最近聽聞好像是要打仗了,正當是殺敵之時啊。”呼延守用咋呼道:“到時你我若是在同營之中,戰場上我護著你!”
老大笑著敬酒道:“那便多謝了。”
這個大嗓門的加入倒是沖淡了兄弟幾人離別的愁緒,不過沖淡歸沖淡,最終分別的日子還是到來了。
首先走的是趙桓,八月時候他就被趙性一紙調令趕去了盤州,也便是未來的六盤水市,此去一行四千裡,比流放好不到哪裡去。
趙性今天來送兒子,宋北雲家幾個小的也來了,趙性指著趙桓說道:“從村官給老子幹起,別給你老子我丟人,知道沒有?”
“知道了!”
“聲音太小!”
“知道了!!!”
“很好!”趙性拍了拍兒子的頭:“去吧!”
而趙桓的眼神流轉到三個兄弟的身上,情緒一下就低落了下去,宋家的三兄弟也是黯然,走上前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遞上給他,然後目送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弟就這樣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趙性全程沒有再講話,只是怔怔看著兒子的馬車離開,然後回過頭看了宋北雲的幾個兒子一眼:“你們說我和你們爹爹是不是都老了?”
趙性問完,兀自揹著手往回走:“狗蛋,過來。”
狗蛋悶著頭走上前:“伯父……”
趙性斜著眼看了他一眼:“叫哥。”
“不合適啊……伯父。”
趙性覺得掃興,擺了擺手:“聽說你要去當兵?你怎麼想的?不是我說,要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伯父,我心意已決。我不能給父親丟臉,叫人家說他宋北雲挑了戰爭,自家兒子卻沒有一個上戰場的。”老大挺起胸膛說道:“再說了,我自小錦衣玉食,如今正當是義無反顧之時。只是……伯父,這時可不好與祖母說,祖母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我又是祖母帶大的,若是她知道了訊息,怕是要出事情。”
“知道了。”
趙性也是嘆了一聲,他這個弟弟啊……倒也算是有骨氣,還別說,現在看來這小子一身正氣的,如果不是命途多變,他還真保不齊是要當皇帝的。
“我相信你爹也跟你說了不少,我也不多廢話了。儘量活下來,雖說書生兵不用上前線,但若是真到萬不得已也是要拿傢伙的,平時作訓的時候不要偷懶,打仗的時候機靈點。”
“知道了伯父……”
“好了,你們回去吧。”
三個少年告別趙性,而趙性卻沒有走,只是走到一處小橋上看著橋下潺潺流水。
“官家一個人在這裡作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