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看到丁相,他表情古怪的揹著手站在那,床上一邊躺著趙性,旁邊一個軟塌上躺著宋北雲,隔著老遠就聞到兩人身上都充斥著一股子火藥味。
他當時差點以為這倆人是沒了,當時那一下,他心當時就沉底了。他們倆隨便沒一個還能想辦法穩住國家局勢,但他倆同時暴斃,大宋必亂。
不過下一刻他就聽見了趙性和宋北雲躺在那隔空對罵的聲音,聽到他們中氣十足的髒話,晏殊一口老血當場就給嚥了回去。
趙性傷在了肩膀,被火藥衝起的石頭子兒在肩膀處豁開了一道最少十五厘米的口子,從鎖骨到手臂,雖然已得到了包紮但卻還是可以看到鮮血再往外是滲。
宋北雲的傷要重一點,他左邊腰部有一個貫通傷,差一點腰子就沒了,脖子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傷口,不是很深,但是很危險。
倆人就這死樣了,還在那對罵呢,宋北雲責怪趙性不長眼睛,點著了炮仗把他孃的火柴給扔出去了,引燃了煙花堆。
趙性則在說宋北雲腦子不好使,明明當時跑了就行,還非要按著他往地上趴。
不過宋北雲往地上趴理論上沒錯,但誰也沒曾想……那煙花不光是會爆,它還會滿地呲著爆。
“晏相。”老丁朝晏殊拱了拱手:“老夫這便去讓他們解了警示。”
他說是這麼說,其實就是看到這大宋皇帝的德行心中來氣,不想再看到這倆人哪怕多一眼。
晏殊看到他們的慘樣也是一臉無奈,坐在那用近乎央求的語氣說道:“都是當爹很久的人了,鬧的哪一齣啊?”
趙性側過頭哼了一聲,而宋北雲躺在那哎喲喲喲的嚎叫著。
“剛才你們兩位還在對罵,我可都聽見了。”晏殊氣得手腳冰涼:“一位是大宋皇帝,一位是社稷大臣,真出了事怎麼辦?百姓怎麼辦?江山怎麼辦?大宋怎麼辦?作可以,可我在此拜託二位,別往死了去作啊。”
晏殊真的是氣炸了,他也不管什麼君臣之禮了,上來就開噴了。
可別小看晏殊噴人的能耐,但凡是有過“某某第一才子”稱號的人,哪一個不是噴壺成精、哪一個不是牙尖嘴利。
他現在真的是瞭解當年岳丈大人怎麼就會被床上那兩個人給氣得半身不遂,真的是作死啊!天底下就沒見過這麼幼稚的人!
一個皇帝,人皇趙性。一個江山一擔的社稷臣子,影子皇帝宋北雲。這麼兩個橫貫東南西北,從興安嶺到樓蘭國聽到他們名字都要哆嗦一陣的人。
在大宋都城的皇宮裡,差點被炮仗給炸死!
這傳出去都不是貽笑大方的問題了,那是要百世流芳啊!作孽!真的是作孽啊!
晏殊能感覺到自己氣得腮幫子都在抖,而趙性此刻已經拉過了羊絨毯子矇住了頭,宋北雲也歪著腦袋在那裝死。
真的是忍一時越想越氣,晏殊此時此刻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耳邊似乎都出現了海浪的聲音。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丁相要走了,原來是老頭求生意志強,不想為這兩個混賬重蹈趙相的覆轍。
這件事最後處理起來也是巨麻煩,不能告訴天下趙性受傷的事,更不能告訴天下他們是怎麼受傷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兩個寶貝關在後宮裡慢慢療養。
第二天的早朝的團拜會趙性就沒來,最終還是晏殊主持的團拜,而宋北雲因為傷勢比較重,所以他在凌晨三點多就出門上工的晏殊主持完團拜之後都還沒有醒。
趙性稍微好一些,只是肩膀上包著厚厚的紗棉繃帶,坐在那悉悉索索的吃著南瓜粥。
“官家,剋制,剋制……”
“知道啦。”趙性擺了擺手:“去吩咐文武大臣休息去吧。還有,把我面前這廝給弄醒,憑什麼老子疼得睡不著,他居然還能躺在那安安穩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