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宋北雲看著他笑道:“耶律皇帝居然讓韓大人來談,看來是打算寸步不讓了。”
韓琦心中一驚,連忙朝宋北雲拱手道:“宋遼兄弟之國,那自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宋北雲輕笑一聲,卻也是沒說話便轉身離開了,而韓琦卻不自覺的一把冷汗甩了出來。
就剛才那宋北雲,跟人的壓迫感太強了,甚至比任何一個皇帝都要強幾分,讓人連對視的勇氣都提不起。這幸好今日之談判他不參加,否則韓琦還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贏下宋北雲這個外交場上的老牌名宿。
走出別苑,宋北雲腳步一轉便上了轎子,他要去皇宮中瞧上一瞧。
而此刻就在旁邊的茶樓中,匯聚著幾個金國本地的大混混,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潑皮,那可都是在金京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算得上是一方豪強。
這幾人為首的便是一名朱姓男子,他本名朱常,後因那名字不好聽而改為了朱文定。這朱文定在宋軍進城的第一時間就投靠了大宋,如今倒也算是平穩過度了,而且相比較之前那些皇親國戚、朝中大佬扶持的人,他的實力並沒有損失,而且現在大宋騰不出手收拾市井裡的混亂,現在這金京之中可能就屬他一手遮天了。
當然,他們這個天,大概也便是井中的那個天,只是他們意識不到罷了,畢竟金京的百姓都怕他,而他也覺得自己現在非常了不得,除了大宋的皇帝,下頭可能也就是他了。
“朱五爺,聽說那人就是宋北雲呢。”
“哦?你這都知道?”
“那日他入城的時候,哥幾個親眼見了。”
“要我看也不過如此嘛,也不過就是個皇帝的使喚人。”朱文定翹起二郎腿調侃了起來:“這聽他們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我還以為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祖宗呢。”
周圍人一聽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但這時旁邊倒有一個人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朝他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卻是輕笑了起來,繼續喝他的小酒吃他的小菜,畢竟這種市井小民的閒言碎語,恐怕就連宋大人本人都不計較。
“小子,你剛才是不是瞪人了?”
這時,旁邊朱文定那一桌有個醉醺醺的漢子走了上來,一腳踩在凳子上,抽出腰間的佩刀插在了桌子上:“我就問問你瞧個啥?”
“我瞧你們一個個大言不慚挺有趣的。”
“好小子,這要不是如今是大宋的天下,我肯定一刀割了你那舌頭。”
醉漢的話讓朱文定揚起了手:“行了,老九。差不多得了。”
聽了朱文定的話,那醉漢氣咻咻的將刀拔出來就要走,但下一刻他的手腕卻被拽住了,他詫異的回過頭卻發現正是這個宋裡宋氣的年輕男子。
“是你要割我舌頭?”
“嘿!老子還不信了。”說完這醉漢便拔刀而出,但下一刻沒見怎樣,他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下巴磕在了桌上,嘴唇破了一道口子,鮮血滋滋的往外冒。
這一下可是驚動了隔壁桌那些個大大小小的潑皮,他們站起身湧到這邊,那朱文定此刻還算鎮定,只是冷笑著問道:“這位夥計,我們沒有什麼仇怨吧?你來找茬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們弟兄了?”
“我問你。”喝酒的青年站起身:“方才你們說了些什麼,可還記得?”
“我們說的可多,不知這位夥計是指哪一句?”
“哪一句都不成。”
話音剛落,腰間匕首瞬間出鞘,架在了朱文定的脖子上:“若是讓我再聽見你說宋大人一句不是,我讓你人頭落地。”
朱文定當時那一下酒氣全醒了過來,脖子上寒氣逼人的匕首已經讓他的面板隱約作痛,而從剛才那一瞬間的身手來看,這人絕非等閒高手。
“這位大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犯不著吧?”
這出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這裡當暗哨的小魚,本來以他的定力不會因為他人的隻字片語就如此惱火,但架不住他們字字句句都在誹謗宋北雲,他滿肚子氣積壓在那裡無處可去,這幫人居然還上門挑釁。
可謂是不知死活!
“我不與你廢話,若是還有下次,定殺不饒。”小魚的匕首在手心這麼一轉,桌子的一角就被齊刷刷的切了下來。
而他也瀟灑的拂袖轉身。
等他走了之後,朱文定站在那半晌沒能回過神來,這時周圍三三兩兩的人卻站了起身,跟上了小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