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去去去,羅嗦什麼。”
趙性的脾氣暴躁,疼痛讓他可沒什麼耐心,宋北雲用他的章都成,他用宋北雲的難道不成了?
再者說了,宋狗走時,章子本來就給他儲存了,現在他要用還有啥問題?
蕭參謀無奈,只能去取來宋北雲的章,趙性對著信就是咔咔一通蓋,蓋完之後向前一遞:“去,給金國皇帝。”
小艇速度很快,一陣風的就來到了遼國的港口,然後一行人跟本地官員一溝通,連使者帶信,八百里加急就給送到了金京。
金國皇帝剛和遼國使者洽談完港口的合作事項,心中稍安定了許多,但沒想到這心還沒完全嚥下去呢,宋國的使者就來了。
使者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按照正常禮節走了一圈拜會,然後便苦笑著把趙性的信遞給了金皇。
完顏皇帝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信,看完之後他渾身都在顫抖,但仍是有禮有度的請了使者下去休息,接著便召開了全體大臣的緊急會議。
金國朝堂上的氣氛格外沉重,那封信在上下所有官員的手邊流轉了一圈,雖然不知幾家歡喜幾家愁,但此刻不管怎樣表態都似乎不太合適。
“怎麼辦?”
完顏皇帝撫著額頭靠在龍椅上,他不想當亡國之君,但趙性那孫子居然御駕親征。
他作為皇帝怎麼可能不知御駕親征的意義呢,那便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一錘子買賣,沒有十拿九穩之決心,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隨便親征。
可是趙性現在已經抵達渤海外,再過兩天艦隊就到了,人家擺明了就沒想過輸的事,金國也實在無力抵抗。
“是朕害了金國。”
完顏皇帝眼淚縱橫,他現在已經後悔了,自從長安之地三國盟約之後,金國就完全放鬆了對那兩個國家的警惕,契丹人就不說什麼了,他們老早就被漢化的一塌糊塗了,而金國本來在關外還能保持著骨子裡的彪悍和奔湧。
但三國盟約之後,漢人的那種軟刀子割人的能耐便展現了出來,漢人不是好人啊……他們對外告訴所有人他們一點都不尚武,更喜歡的是戲園裡頭的吹拉彈唱和勾欄裡的咿咿呀呀,但背地裡卻偷偷摸摸的憋出了戰列艦、憋出了那麼先進的火器還憋出了能夠打近二十里外的巨炮。
現在好了,曾經馬背上與熊羆角力的金國勇士,現在一個個穿著宋國的綢緞衣裳,提著鳥籠子在戲園子裡喝茶、磕松子兒,聽小曲兒,以往沒有馬鐙都能將烈馬馴服的勇士,如今出門沒有個轎子都不會走道兒。
完顏皇帝痛哭流涕,如果說宋北雲的信還只是讓他慌亂而趙性的國書就是讓人絕望了。
現在他能做的事,不過就是賭一把趙性會不會動手了,雖然他心裡頭明白趙性大抵是不會動手的,因為宋國作為盟約的牽頭人帶頭打破盟約會給遼國增加不必要的壓力。
但作為一個皇帝,被人欺負到了這個程度,金國還保得住麼?要知道宋遼的大門可是對金國百姓敞開的,他們想去便能去,只要過來了山海關那頭便是遼闊的中原福地。
不讓百姓遷徙?那就是金國打破自由遷徙條約了,那到時候可就不是宋國這匹狼來吃肉了。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如今金國已經無力維持三國鼎立之局面了,而且有沒有縱深之路徑,還缺少了盟友支援。
原本兩金聯盟擺在那裡時,宋遼聯盟還是不敢亂來,但如今草原打了三年,亂了三年,各個部族已經差不多都要被打回原始社會了,全靠宋遼的仁政支援才能讓他們熬過冬天,支援金國?還不如讓他們一起跳出去納土歸宋歸遼來的利索。
“陛下,臣……倒是有一言。”下頭有大臣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低著頭,甚至不敢抬頭看龍椅上的金國皇帝:“如今想要破局,無非便是兩個招數,一個是集結全國上下拼死一戰,但若是一旦與宋國開戰,百姓定會前往宋遼之地,加劇我國之頹勢。輸贏暫且不論,戰後……金國怕便是廢了。我金國也不像遼國有長城護衛,也不像宋國有長江天塹,如今卻已是避無可避之地,若退回山中,想來宋遼也不會輕易放過我族。”
完顏皇帝半閉著眼睛,聽完這一段之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說下去。”
“再一個,想來金國如今已是被掏空了身子,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百姓都盼望著金國早日去死。”
完顏皇帝聽完,頓時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拍在龍椅上,但話還沒出口卻只是長嘆一聲,默默的垂下了頭來。
“臣以為……納土歸宋,斷然不可,倒不如召那遼國使臣來,共商大事。”
完顏皇帝仰起頭看向面前的人:“你怕不是在洛陽有房產!若不是你之前提要與遼國共同開發那海港,宋國海軍怎會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