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明明傷感阮晞瑤的即將離去,席彧銘卻不知道為何一直說著別人的事情,那相佛寺在這裡大學幾年也沒來過幾回,更不知相佛寺裡還有一個叫慧醜的高僧。
全世界的事情都與他無關,唯一讓他緊張的只有一個阮晞瑤,從未有過今天這般悲傷的心情,不知是嘴巴讀懂了他,還是心不明白他的情意,此時談一個不認識的慧醜何用!
如果能有一個能留住阮晞瑤的辦法,相佛寺所有的懸崖他都敢挨個的跳一遍!
“真的要離開嗎?”席彧銘還是問出了口。
“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間,一個在冥界千年的鬼魂,有幸衝破冥界的結界來世間走一遭已是幸事,怎敢生貪念?”
“聽說生前如果積滿恩德的人死後一定會轉世為人,為何你在冥界待了千年,沒有轉世輪迴?”席彧銘想哭,這個問題害怕得到答案,這一世,他只要這一世能與阮晞瑤在一起就好,哪怕只能遠遠的看著她。
“因為我是鬼帝身邊唯一的樂女,我必須遵守諾言留在他的身邊。”
“遵守承諾?你許過他什麼承諾?”席彧銘掩著心中的悲憤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大概是這樣吧,不然冥界進來鬼魂裡有比我在音樂上造詣更高的人,為何我能成為他的樂女呢?幾千年了,始終只有我一個樂女為他奏樂。”
“他憑什麼!”席彧銘盛怒,“難道就因為他是鬼帝,可以操控所有靈魂,就這樣把你關在冥界裡嗎?”
一陣寒冽的大風吹來,將席彧銘推前幾步,差點撞到柱子上失了平衡掉落懸崖,還好阮晞瑤甩出披帛將其纏在他的腰上,將他拉回安全地帶。
阮晞瑤收回披帛,望著驚魂未定的席彧銘,使出修為密語喊著鬼帝,想問問鬼帝是不是他來了,為何要這樣懲罰一個世間人,可不見任何回應。
“你沒事吧,彧銘。”
“……沒事,沒事。”席彧銘熟悉這披帛,從一開始,他就遇到了她。
“你不必為我離開的事情而傷感,多少年後,不管是你,還是哲恩或者童珍,我們都還會再見的,那時,你們一定要將在世間的趣事帶來說給我聽。”
席彧銘沉默了,他不知死後回去哪裡,沒有什麼能比現在看到阮晞瑤來的實際。
“……”良久,席彧銘坐下來,重新撫了一曲。
史上唯有長恨不知時限何在,今天沒有細雨濛濛,只陽光明媚,空山透明清晰,多遠處的樹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其實那天,在街邊吃煎餅時,在一起討論音樂時,在福利院,在莫高窟……他都可以說出他的心聲,為何沒能開口?
是猶豫嗎?是不確定嗎?
那今天呢?聽到阮晞瑤說要離開,為何心中只剩悲憤?卻不敢再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