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祿明白,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回想他這波瀾壯闊的一生,榮祿毫不後悔自己做下的任何事,他只是恨,恨老天不站在他這邊,恨自己運氣不好。
二十年前,如果不是唐仙兒橫空出世,他就能統一南派,成為千門門主!
十幾天前,如果不是王楓橫空出世,他就能殲滅毒後和所有毒王,成為金山角獨一無二的毒王!
只可惜——
在榮祿看來,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認命了。
隨著榮祿被壓到神案前,整個人完全的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現場沸騰了。
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老人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彷彿就要爆炸的一個大氣球,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臉漲得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朵後,那樣子就像一個憤怒的關公。他緊緊地抿住嘴,腮幫鼓鼓的,原本的小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榮祿,眼中噴出的一團火,彷彿要燒掉面前的人!
“榮祿——”
瞎眼老人爆吼了一聲,衝到了近前,喝道:“你還認得我嗎?”
“你——”
榮祿微微眯眼,打量著眼前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是九陽堂的呂承德?”
“哈哈哈……”
名叫呂承德的瞎眼老人放聲大笑,不過那笑聲卻是悲涼無比,他指著榮祿,幾乎咆哮出聲:“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你路過九陽堂,我身為堂主,對你盡心盡力的招待!你臨走之前殺光了我的家人,上上下下二十多口,被你全部殺的精光!連老人小孩婦女都不放過!你這個畜生!”
“老子僥倖活了下來,卻瞎了一隻眼!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就想問問你這個畜生,為什麼要殺光我家人?!他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呂成德怒不可遏的吼道。
榮祿冷冷一笑,說道:“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我正在和北派的人商議一些事情。我清晰的記得你兒子站在門口偷聽,為了防止訊息走漏,所以我就把你兒子殺了!”
“畜生!你這個……畜生!”呂成德氣的渾身發抖,顫聲道:“當時正值隆冬,我擔心你受冷,就讓我兒子端盆炭火給你,你……你……竟然……”
榮祿淡淡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偷聽我和北派的談話,我倒是隱約記得殺他的時候,他手裡倒是端著一盆炭火!原來是殺錯人了,呵呵……”
“畜生……恩將仇報的畜生!”呂承德大吼,嘴中咳血。
南派人人憤怒,一道道目光湧動著無邊的仇恨。
“我當時和北派密謀的就是謀害老門主之事,事關重大,寧肯錯殺也不放過任何一個人,算是你兒子倒黴吧,希望你能諒解!”榮祿望著咳血的呂承德,沒心沒肺的說道。
“狼心狗肺,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呂承德幾乎把牙齒咬碎,胸中醞釀的仇恨比海還深,大聲吼道:“你錯殺了我兒子,為何又要殺掉我全家?”
“斬草就要除根,萬一你兒子跟家人透露了我的秘密,那我不就完蛋了麼?所以,我就把你家人全都殺光!”榮祿淡淡的說道。
噗……
呂承德怒火攻心,嘴角咳血,瘋了一般的朝著榮祿撲了過去。
“榮祿狗賊,我殺了你!”
“奸賊!”
“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叛徒、走狗!”
……
一個個南派老人都怒的喪失了理智,紛紛朝著榮祿撲了過去,恨不得生吞其肉。
現場失控了!
徐敖望著這種場面,眉頭緊皺,大家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這是大典,嘩啦啦的都衝上去,大典還辦不辦了?
“崔爺,這——”徐敖望向站在首位的第一將。
崔小辮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暴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他利用強大的勁氣傳遞而出,舌綻春雷,響徹全場。
紛亂的場面頓時停滯了下來,一道道視線落在了第一將的身上。
“家有家法,門有門規!”崔小辮開口,道:“各位老兄弟的心情我能理解,對於這個奸賊榮祿,我何嘗不是痛恨萬分,他害死了我的結義大哥,害死了我的手足同胞,害……害死了我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