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累,好累。
晚上九點,夏沫寒回到了小區。她將包裡的一點零錢付給了司機,然後下車,拖著疲憊的身軀,朝家裡慢慢走去。
來到單元樓下面,夏沫寒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媽媽正孤零零坐在花壇上,她形單影隻,只有一堆行李以及家裡的物件陪在左右。
見到這一幕,夏沫寒剛剛沉寂下來的心,又猛然一顫,她顧不得疲累和憔悴,立刻走到黃貴蘭身前,焦急問道:“媽,這是怎麼回事?”
黃貴蘭抬頭,看著夏沫寒,聲音沙啞道:“房子被夏家的人收回去了。”
房子被收了?
這是在夏沫寒千瘡百孔的心裡再扔了一個炸彈啊!
夏沫寒瞪圓了眼,無法置通道:“這不是爸留給我們的房子嗎?”
黃貴蘭紅著眼,痛苦道:“是你爸的房子,可你爸也是繼承家族的,現在我們被逐出家族了,這房子我們就沒了繼承權,夏家有權利把房子收回去。”
夏沫寒聽完,身子猛地晃了晃,她幾乎站不穩了,她知道,她的那些親人,冷漠無情,毫無良心,可是,她也沒想到他們能夠狠心到這種地步啊,竟然連她們母女唯一安身的房子都要收了,這是逼得她們流落街頭啊?
“吳百歲害得我們家太慘了。”黃貴蘭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
這一次,黃貴蘭真的徹徹底底崩潰了,她太難受太難受了,她更恨罪魁禍首吳百歲,倘若吳百歲現在站在她面前,她真會氣得把吳百歲給殺了。
“媽,對不起。”夏沫寒心力交瘁,痛不欲生,老天要折磨她一個人,她忍了,可連她媽媽,現在也跟著受苦了,她知道,這一切確實和吳百歲脫不了關係,她的心裡也自責。
黃貴蘭哽咽道:“現在道歉有什麼用啊,早讓你離婚,你就是不肯離,現在咱們一無所有了,以後可怎麼活啊?”
說著,她又放開嗓子,大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就是世上最慘的人,慘到她對未來都失去信心了,她現在也沒心思顧什麼臉面不臉面了,她只想大哭一場。
小區裡,還有人走來走去,見到黃貴蘭坐在這哭,大家都不禁駐足觀望,指指點點。
夏沫寒也想哭,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的媽媽,就像個小孩,還需要她照顧,她必須要強撐著自己,當她媽媽唯一的依靠。於是,她沒有耽擱,立即走到她媽身邊,扶著她媽媽起身,同時勸說道:“好了,別哭了,我們先找個賓館住下吧!”
黃貴蘭也知道,不能真的流落街頭,她擦了擦眼淚,收拾了下心情,就和夏沫寒提著大包小包,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下,一起離開了小區。
剛出小區,忽然,迎面走來了一群人。
領頭的那個,染著一頭的黃毛,走路威風八面,一看就是一個痞子。
此人,名叫劉三,是這一片有名的混子。
劉三一過來,就衝著黃貴蘭囔囔道:“怎麼,你還想逃跑啊?”
夏沫寒不認識劉三,但黃貴蘭清楚,這個劉三,就是賭場專門負責收欠款的人,黃貴蘭一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她立馬就慌了,她看著劉三,悻悻開口道:“三哥誤會了,我怎麼可能逃跑呢,只是今晚家裡人多,我和女兒去住賓館呢!”
劉三冷哼一聲,道:“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已經被夏家掃地出門了,別廢話,趕緊還錢。”
夏沫寒聽到這,終於才大概明白了,這又一個天降橫禍是怎麼回事,她立刻回頭對黃貴蘭問道:“你還在外面欠了錢?”
黃貴蘭心虛道:“不多,不多。”黃貴蘭好賭,這兩年打牌,她其實陸陸續續輸了不少錢,夏沫寒給她的,根本不夠用,她只能借錢了。
劉三玩味道:“哦,十萬塊錢對你來說不多?那行,趕緊把錢還了吧!”
黃貴蘭很怕劉三,她連忙拿出了夏沫寒昨晚給的銀行卡,說道:“我現在身上就兩萬塊,其他的,我過段時間再還,行嗎?”
劉三毫不猶豫道:“不行,以前肯借給你錢,是看在夏家的面子上,現在我可聽說了,你被夏家趕了出來,房子都被沒收了,你覺得你還有資格欠錢嗎?趕緊還錢吧,別逼我動粗。”
黃貴蘭都欲哭無淚了,怎麼人倒起黴來,什麼禍事都找來啊,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她委屈地看著劉三,很無奈地說道:“我真的只有兩萬塊錢了,你逼我也沒用啊?”
劉三目光掃向了夏沫寒,咧了咧嘴,說道:“看你也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了,不過你女兒姿色不錯,可以值點錢,這樣吧,你讓你女兒跟我走,十萬塊錢我給你免了。”
黃貴蘭一聽,頓時嚇了一跳,她當然清楚劉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逼良為娼的事,這傢伙可沒少幹,夏沫寒要落在他手裡,這輩子就要毀了。
想到這,黃貴蘭立馬擋在了夏沫寒面前,對劉三叫道:“錢是我借的,跟我女兒沒關係,你有什麼衝我來。”
“去你媽的。”劉三一巴掌呼在了黃貴蘭的臉上,直接把黃貴蘭扇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