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主席來慰問不是空口說白話,帶來一後備箱慰問品。
桔子、蘋果、麥乳精,毛巾、香皂、洗衣粉。有吃的有用的,種類不少,量不大,價值也不高,算下來不超過500塊錢,三十多個婦女和二十幾個孩子,搞得周正發和王燕不知道該怎麼分發。
婦聯無權無錢,名副其實的清水衙門。
白主席雖然坐的是轎車,但轎車並不是婦聯而是縣委的,人能來,能帶點東西已經很不錯了,送幾個婦女回原籍的路費,以及幾個不想留在思崗想打胎的醫藥費營養費,實在不好意思跟人家開口。
既然決心打拐,就有吃力不討好的心理準備。
韓博沒王燕那麼失望,送走兩位領導和電視臺的同志,又噓寒問暖了一會兒,同沈秋豔等幾個相對熟悉一點的女同胞聊了幾句,跟一直守在這裡的綜治辦主任兼打拐辦主任周正發走進朱站長辦公室。
“她們的情緒基本能夠保持穩定,周主任,要不是有你,要不是有工作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韓博有感而發,說的是肺腑之言。
三十多個婦女,有的歸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回親人身邊。有的患得患失,既想回老家又捨不得孩子。還有一些人同情被關進看守所的丈夫,生怕丈夫被判刑坐牢。
工作組事無鉅細全考慮到了,針對性的做思想工作。
焦鄉長的愛人顏老師,更是帶頭把自己和孩子不穿的衣服拿過來送給她們,動員良中良小的教師一起捐贈。
走進老黨校,真能感受到這個世界是溫暖的,人們是有愛心的,人與人之間關係沒那麼冷漠。
周正發接過煙,感嘆道:“別說了,再說我臉紅。行動前,竟認為這是沒事找事。看到她們,聽到她們的遭遇,特別看到她們跟老家聯絡上,打電話時哭成那樣,心裡非常難受,造孽,真是造孽!你出去抓捕一夜沒睡,我在這一夜也沒睡好,睡不著。”
性情中人,難怪老盧那麼器重他。
韓博揉了把臉,凝重地說:“說是還欠債,許多人一生已經毀了,這一筆筆債根本沒法還,根本還不清。對於她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我們的極限,現在能做的就是亡羊補牢,對拐賣婦女和收買被拐賣婦女的犯罪行為保持高壓態勢,想方設法確保不再添新債。”
“這一點我舉雙手贊成,打拐工作必須堅持下去。發現一個處理一個,毫不手軟絕不留情。”
“謝謝。”
“謝什麼,你兼任打拐隊長,我兼任打拐辦主任,打拐是我們的分內事。”
綜治辦主任沒權沒錢沒兵,許多幹部不願意幹。
如果有領導重視支援,綜治辦主任在維護治安上能發揮很大作用,因為他有權組織協調許多部門。
維護社會治安,確保社會穩定,不只是公安一家的事。
韓博掏出打火機幫他點上煙,說道:“周主任,上級對打拐不能說不重視,只是缺乏全國一盤棋的思維,各地打拐都是‘區域作戰’,沒有一個全面的規劃,具體措施、責任分工不明確。在我看來打拐不只是打擊和解救,應該涵蓋預防、打擊、受害人救助、遣返及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