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了,李幼儀被扛進一間廢廠房裡,裡面充滿了鹽酸和化學藥品的惡臭,看樣子好像是一家廢舊的製藥廠。
廠房裡放著砍刀、麻繩、皮鞭,還有堆在一起的針頭和瓶瓶罐罐,周圍靜得連鳥兒的叫聲都沒有。
很明顯,李幼儀要是不聽話,他們就會用這些針頭給她注射藥物。
紋身男把李幼儀的雙手固定在鐵管上,隨即迫不及待地就開始解褲腰帶。那個婦女滿臉不耐煩地瞪著他,時不時張望著外邊的動靜。
“快點完事!”婦人惡狠狠地說著,隨即叫身邊的另一個男人鎖死了廠房門。
那兩扇鐵門把外界的光明變成一道線,狹小的廠房裡充斥著深淵的陰影。
纖薄的衣衫在紋身男手裡簡直不堪一擊,露出裡面乳白色的內衣。紋身男此時已脫得赤條條的,口水滴在她的大腿上……
李幼儀拼命地懇求,牙齒咯著鮮血往肚子裡咽,卻沒有一點用——
懇求魔鬼的慈悲,本來就是徒然的。
自己現在暈過去也好,起碼不用活生生地承受那屈辱的過程……偏生得如此清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墮入深淵。
紋身男毛絨絨的大手已經伸了過來,這荒郊野嶺的,誰也救不了——
就像如人臨死時的彌留之際時,就這麼一瞬間她忽然想起陳炎說,人死前死後,體重會忽然輕35公克。
那是靈魂的重量……
如果可以,她現在就願意獻出那35公克……
……
隨著李幼儀劇烈的反抗,鐵架子上擺放的大箱子說話就要掉下來。
隨即旁邊那婦女的一聲大叫,李幼儀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大箱子落了下來。李幼儀的手還被鎖在鐵架子上,根本避無可避。
她緊緊閉住雙眼,完了。
今天不被這幫惡人殺了,也得被活生生砸死……
當她再睜開眼睛時,紋身男不動了,婦女不動了,甚至連掉在半空的鐵箱子也凝固在半空不動了。
似乎連時間空間都靜止了。
風一吹,拴在她手上的枷鎖像蛛網一樣斷了。在她殘餘模糊的視線中,那兩扇大鐵門開了。
一個人形的剪影似真還幻,站在那裡,不遠不近。
那個人形黑影似乎存在,卻又不存在,又好像只存在於她的潛意識裡。
他手裡拿著一張藍布,是裹屍布。
李幼儀迷迷糊糊地想起戲劇藝術課本里某個名人說的一句話:“人人都與死神不期而遇。”
她擦了擦額頭的鮮血,微微張口低喃著,黑暗中的旁觀者,你就是死神嗎?
你又要帶走誰?
原來陳炎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