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何奕葉吃了一個癟,攤著手一臉無辜狀。
“誰替孫思溪答到的,站起來!”高爾基夫人又扶了扶花鏡,加重了語氣。
李幼儀心砰砰直跳,臉上更像發燒一樣滾燙。鮑斐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高爾基夫人都快活成人精了,敢在她的手底下行騙,李幼儀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還好高爾基夫人有教務在身,既然沒人自首,也無意深究,朗聲示威:“孫思溪,曠課一次。”
籲……
好不容易熬完了這一節課,李幼儀差點被嚇出心臟病,午飯的時候還對此事耿耿於懷。按說,孫思溪這種連晚飯都要按克稱量的自律之人,是不可能跟自己一樣起晚的。
鮑斐倒是覺得孫思溪被記一次曠課有點爽,開始大放汙言,“我看她昨晚是被她那個男神累得腰痠背痛,所以才今天就起不來了唄!哈哈……”
“等等。”
李幼儀彷彿被這句話觸動似的,忽然臉色煞白。
孫思溪如果真的昨晚就沒回來的話,那她一定跟她男朋友在一起。那個張尚海,一副輕薄樣,不像是好人。
主要是李幼儀昨天在海岸線酒吧看見了那個黑影,之後孫思溪便一夜不歸,那麼……
李幼儀打了個寒噤,心裡默默祈禱自己是瞎猜,拿出手機迅速給孫思溪打了個電話。
“你怎麼還主動聯絡她啊,你忘了她昨天是怎麼對你的了?”鮑斐在旁邊抱怨著,“夜不歸宿什麼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時候李幼儀顧不得什麼誤會什麼隔閡了,打給孫思溪的手幾乎是抖的。半晌,手機裡傳來一長串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李幼儀怔怔地放下手機,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昨天在海岸線酒吧看見的黑影還歷歷在目,不會孫思溪碰上什麼危險了吧?
鮑斐笑著勾住她的肩膀,“走吧,別老是這樣疑神疑鬼的。你從昨天下午回來就神神叨叨的,是不真是鬼上身了哈哈……”
翠微山。
翠微山是市南郊一帶的野山,那裡有很多水鳥的巢穴,山上密密麻麻地長著野樹。這裡尚未開發,是喧囂城市中難得的靜謐之地。
雖然市政府一再告誡野山危險,不得隨意攀登,每逢週末,還是有很多市民不顧警告去踏青遛鳥。
有一對情侶避開了翠微山相對人多的大路,在山陰後的一處死水邊相擁熱吻著。
死水面上飄著塑膠瓶和香蕉皮,湖邊上長著的好幾棵碩大的臭椿樹,四月裡樹木濃密的枝葉遮蔽,時不時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女孩推開了男孩,厭惡地指了指身旁的垃圾堆。男孩擦了擦口水顯然意猶未盡,摟抱著女孩還想繼續,女孩卻一陣乾嘔。
女孩抱怨:你跟我約會,居然挑這麼個惡臭的地方,是不是有意寒磣我?
沒有……男孩剛想解釋幾句,也覺得周圍實在太臭了,實在不適合做此等談情說愛的高雅之事。
正說著臭椿樹彷彿更臭了,臭氣熏天,夾雜著湖水的惡臭,簡直臭得離譜。
奇怪,這不像是臭椿的臭味啊。女孩對男孩說。
男孩也覺得邪門,剛想拉著女孩離開,猛然看見高大的臭椿樹上,有個白裙子飄啊飄——
那是一具女屍。
剛才的臭味是屍臭!
只見女屍的左眼球已被水鳥啄去了,右眼球密密麻麻地冒著蛆蟲。落在上面的水鳥被下面的喊聲驚動,撲稜著翅膀,“啪”一聲,女屍掉在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