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座位,面對的人,自然也是同樣的。在上一次簽署協議之後,闊別兩個星期之後,殷亦航和楚詩語再一次的聚在了一起。
本以為殷亦航還是要生出來什麼事情,而楚詩語確是沒發現,其實她忽然很是期待眾多的意外發生。
“殷先生今日可有些早了。”楚詩語春光滿面的推開了咖啡廳的門,就看到了在座位上乖乖坐著的殷亦航,心中有些詫異,這次的他怎麼提前了。
帶著有些笑意的眼神看向殷亦航,心中捉摸著此次殷亦航又是要搞什麼花樣。
殷亦航並沒有回答什麼,只是看了眼窗外,發現與上兩次不同,這次似乎殷亦軒並沒有來,“殷亦軒沒有來送你嗎?”
本以為又是在諷刺自己,但是當詩語抬頭之後看到的是面無表情的殷亦航,有仔細的品味了他剛才的說話的語氣,這才發現,他竟然真的只是平平淡淡的說著一句話。
心中,忽然有一些傷感,她見過對他發火對她好甚至對她冷漠的殷亦航,可是還是第一次看到對她真的是沒有一絲情緒的殷亦航,這不是冷漠,而是真正的沒有情緒。
楚詩語在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許這次,是真的要永遠的說再見了。
“嗯……亦軒沒用送我,我是自己來的。”楚詩語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也是因為他的無情緒而變得低沉。
“嬌嬌的病也是快好了,前些時間做了手術,現在在恢復之中。”殷亦航就像是一個敘事者一般,不帶有絲毫情感的說完這些話。
楚詩語聽罷輕輕笑了笑,“祝你們幸福。”
殷亦航忽然抬頭看了一眼楚詩語,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時之間兩人四目相對,這一刻,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的情緒,這一眼,萬年。
“離婚協議書帶了嗎?”殷亦航首先瞥過了眼,他真的怕,真的怕若是在看一眼,自己就會真的狠不下心,再次的去找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將這個事情推遲。
其實他真的是不想承認,自己是喜歡楚詩語的,但是正當他敢正視這個問題的時候,竟然是來了一個巨大的問題——恩澤。
詩語肯定還不知道,恩澤是他的孩子。
恩澤的存在,是自己對楚詩語永遠也彌補不了的虧欠。也許,殷亦航其實想過,也許詩語和恩澤的關係那麼好,恩澤總是追著她叫媽媽,她知道了之後會原諒他犯得錯。
可是,殷之盛回來了。
想起從楚詩語進入殷家之後所受的苦難,一次又一次的刁難,那都是女人之間的交戰。殷之盛來勢洶洶,勢必是有一些打算,殷家現在風波正起,他真的不想讓如此單純的詩語牽涉其中,這是男人之間的交戰,也許是一場流血的戰爭。
“帶了。”詩語微微低下了頭,修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緒。緩緩地將離婚協議書從包中掏了出來,一式兩份遞給了殷亦航。
殷亦航此次沒有猶豫,掏出簽字筆,直接是行雲流水般的在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將楚詩語傷了個徹底。
嘴角故意的掛上了一個微笑,也是迅速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將檔案收好,楚詩語感覺自己再待下去絕對會受不了的,就直接站了起來道別,“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哦,不,是永別了。”
“等等。”殷亦航忽然是開口叫住了要走的楚詩語。
“還有什麼事嗎?”楚詩語並不轉頭,一直用背影對著殷亦航。
只見殷亦航從包中拿出來一章支票,飛快的寫下了一個不菲的數字,然後也是背對著遞給楚詩語,“這個收下吧,你應得的。”
楚詩語稍微的側了一下身,看了看那是什麼,“不必了,無論如何,謝謝。”
說完這句話,楚詩語徑直的走出了咖啡店,卻是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眼睛裡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直接就留了下來,滾燙的淚水打溼了詩語的臉頰,卻是掏空了她的心。
像是丟失了靈魂一般,楚詩語漫無目的的走了。
而咖啡店中的殷亦航,依舊是維持著拿著支票往後遞的姿勢,很久很久,久到終於接受兩人徹底分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