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就對了,你沒回來的時侯爸爸是真擔心……”
“擔心什麼?”蘇思琪把削好的橙子掰開,給了一半給蘇啟榮:“擔心我整天以淚洗面?切,自個的閨女還不瞭解嗎?我是那種人嗎?”
“我知道你不是,”蘇啟榮把一瓣橙子塞進嘴裡,“我閨女堅強又懂事,沒什麼坎跨不過去的。不過話說回來,思思,再找物件的話咱們一定要擦亮眼睛識人,下一回爸爸替你把把關。”
蘇思琪心裡咯噔了一下,說:“爸,我現在不打算找什麼物件,快畢業了,找份好工作才是正經。”
“也對,不過你想留在S市,工作的事情爸爸幫不上忙,全得靠你自己。”
蘇思琪胸脯一拍,牛皮哄哄:“放心吧,老頭,象我這樣的人才,不知道多少公司搶著要呢。”
其實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更冷,雖然溫度高一些,但溼氣重,屋子裡潮,呆久了骨頭都冷。蘇啟榮的風寒總算是抽絲似的慢慢好起來,但老寒腿又犯了,痠痛不已,整日圍坐在炭火邊昏昏欲睡。
蘇思琪看著冷清的屋子,說:“爸,等我工作掙錢了,頭一件事就給咱家裝一地暖,跟北方似的,進家門就得脫外套,整個冬天都不冷。”
蘇啟榮說:“那得多貴啊,咱家這麼大的房子,沒個七八萬拿不下來吧?”
“錢的事你甭操心,我來想辦法。”蘇思琪想萬一她真掙不到錢,不是還有金龜婿嗎?從他身上拔根毫毛就夠了。
沈孟青每天都給她發簡訊,事無鉅細的向她彙報自己的行程。時常還埋怨,問為什麼不能給她打電話?
蘇思琪說怕父親起疑心,所以不讓打,他生了氣,說談戀愛是光明正大的事,幹嘛要偷偷摸摸弄得象偷情似的。蘇思琪解釋他也不聽,堵氣把電話掛了。
那天正好是年二九,蘇思琪和蘇啟榮一直呆在廚房炸丸子,忙著準備三十的飯菜,很晚才回房間睡覺,睡到半夜突然醒來,拿了手機一看,沈孟青一個留言也沒有。她本來想打電話過去,又怕時間太晚他已經睡了,索性等明天再說。
結果第二天堂叔一家來過年,人多事情雜,孩子們吵吵鬧鬧,她又忘了那檔子事。吃完團圓飯,堂哥堂姐帶著孩子們站在外頭放煙花,她也去湊熱鬧,後來堂嫂拖她進屋打麻將,一直打到後半夜,實在困得不行才上樓去睡覺。
電話響起來的時侯,她還以為是外頭在放音樂,可沒完沒了的在她耳朵邊響,吵死了!迷迷糊糊半睜了眼,才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誰這麼喪心病狂,初一一早攪人清夢!拿起手機一看,半睜的眼睛一下全開啟了,是金龜婿沈孟青!他老人家都兩天沒理她了,趕緊小心翼翼的接起來:“新年好,沈孟青!”
沈孟青的聲音倒是很清朗,稍稍帶著一點不耐煩:“蘇思琪,餘鄉怎麼這樣冷啊?”
餘鄉?哪個餘鄉?蘇思琪的瞌睡徹底醒了,壓低了聲音:“沈孟青,你在哪啊?”
“剛下火車,坐哪路車到你家?”
“你瘋了,不是說不讓你來嗎?”蘇思琪整個人都傻掉了。
沈孟青沒吭聲,電話裡聽得到廣場上呼呼刮過的風聲,過了一會他才說:“我想你了。”
蘇思琪的心頓時象被誰狠狠的揪了一下,又痛又澀,她的聲音越發低下去:“怎麼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打招呼你會讓我來嗎?”
當然不會,她會在電話裡軟硬皆施,連哄帶騙,總之是要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
怎麼辦?蘇思琪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反正不能讓他到家裡來,父親的病剛好,不能再讓他受刺激。
想了想,她說:“你找個暖和的地方待著,我現在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