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升太玄之後,三火內煉弊端盡顯,體內火氣蒸騰,煉精化氣容易,氣上神府進補元神卻難。
雲羿只感體內火氣盪漾,縱然他不去運氣,三火靈氣卻依舊不受控制地四處躥騰,白日裡須得心無旁騖盡心竭力地壓制火氣,一點兒雜念也不敢有,夜裡歇息也不安生,火氣躥騰起來便將他自睡中驚醒。
雲羿雖有太玄修為,卻不敢妄動體內靈氣,三火靈氣不受把控極易反噬自身,倒不如修為低下時好操控。
此時已近秋末,正趕上秋高氣爽,但云羿每日壓制體內三火頗為辛苦,總是被汗水溼透衣褲。
如此過了數日,趕上一場暴雨,這場暴雨連續下了數日,天氣更是涼爽。
受天象氣候影響,雲羿體內火氣升騰之下,更感胸悶氣短,焦躁難忍。
三火內煉自主執行,體內火氣會越積越多,成養虎遺患之勢,若不想出解決的方法,總有一天他會因火氣過盛而走火入魔,經脈斷絕而亡。
暴雨下到第五天凌晨,下邳城外西北方陡起驚天霹靂,過不多時,又聽得一陣排山倒海的聲勢,沸乎暴怒,洶湧澎湃。
雲羿聞聲驚醒,起身穿了衣物,出屋去喊胖子。
胖子聽得雲羿呼叫,只穿著內襯出屋,問道:“怎麼了?”
“外面如此大的動靜,你去看看怎麼回事。”雲羿急聲道。
“這幾天下暴雨,打打雷不也很正常。”胖子打了個哈欠。
“你仔細聽,還有別的聲音。”雲羿說道。
胖子正要搪塞推脫幾句,陡然聽得一陣湍急的水聲,登時打了個激靈,驚道:“好似……好似是發了大水!我去穿衣服。”轉身進屋,片刻後,急匆匆地穿了道袍出門。
“還是你我同去瞧瞧。”雲羿心下頗感不安。
胖子一點頭,二人拔地而起,凌空急掠出城。
徐州地處南方,靠海且境內多有河流,秋後多雨,河床水漲漫溢而出倒也正常,此為天災。
但也正因徐州靠海,境內河流最終匯入東海,相對荊楚之地而言洪災較為少見,適才是先響過幾聲炸雷,隨後沒多久才傳來了洪流之聲。只怕這大水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太玄高手凌空最高可達百丈,二人本可自高處眺望遠處觀察情況,只是此刻暴雨傾盆,擾亂視線,二人修為再高也看不真切。
連著數日的滂沱大雨,城外的曹軍也早就撤到了別處,故此二人出城後並未看到曹軍的影子。
城外此時衝波疊浪,波濤洶湧,已成一片汪洋,洪水氾濫蔓延,足有齊膝之深。
二人見狀吃驚不小,沿著泗水上游而行,掠出不遠,見上游內側的河岸卻多出數個老大的缺口,河水自缺口中翻滾溢位,正好向著下邳城而去。
“走,去下游!”雲羿踏地掠起,胖子緊跟而至。
掠行東南,離城池不過數里,二人陡見泗水河道中竟平白地多了座堤壩。
大壩長達裡許,寬近十丈,阻斷了河道,上游河床中波濤洶湧,水流幾近溢位壩岸。而下游河床內水流不多,若非這幾日暴雨,只怕早就枯竭乾涸,顯然這座大壩出現在這裡已經有些時日了。
胖子愕然道:“這裡怎會多出一座堤壩來?”
雲羿皺眉道:“必是曹操所為,他帳下能人不少,想必有人觀察天象,知道近來會有數日暴雨,進言獻策,提前建了這座堤壩,暴雨滂沱之下河道水漲,再決岸引河水倒灌上岸,即可不廢一兵一卒就拿下下邳。”
“這短時間內,如何修成這座大壩?”胖子疑惑。
“想必他帳下亦有道門中人相助。”雲羿答道。
道家法籙,上可以動天地,下可以撼山川,作法修成一座大壩並非難事,只是大耗靈氣。
先前的雷聲起得突兀,想必上游河岸的缺口也是被道人作法決開的。
“得想辦法決了壩,好教河水宣洩,要不然水漫進城,那可真就完蛋了。”胖子說道。
下邳城地處平原,四面無險可守,偏生泗水流經三面,曹操趁著這幾日暴雨,河道水漲,堵住泗水下游,決水倒灌下邳,下邳雖然唾手可得,但一城百姓都免不得遭殃。
雲羿聞言眉頭緊蹙,他倒是想決了這座大壩,但這堤壩長達裡,單憑靈氣難以撼動,而玉宸派中也無專破堤壩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