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子所言在理,咱們現在趕到濟陰郡,找到青丘,與青丘狐族共商剷除旱魃之策為妥。”祝小慶也贊同莫陸離的提議。
“可到濟陰郡還有很長的路,旱魃在這途中還會不會殺傷生靈?會殺多少?念及於此我心難安。”雲羿長嘆了一口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咱們現在找到它也無法除掉它,若是令其狂性大發,只會死更多的人。”莫陸離拍了拍雲羿的肩膀,“咱們只有徹底除掉它,才能永絕後患,死傷的百姓也會少些。”
雲羿在村口駐足觀望良久,才道:“先讓這些村民入土為安,不能讓他們曝屍於外,以免亡靈難得解脫,屍身滋生瘟疫。”
莫祝二人點頭答應,三人將村裡的死屍集中到村後的空地上,自村民家裡取了掘土工具,就地挖坑掩埋了眾多村民的屍身。
村裡四五十戶人家,加起來有上百口人,三人使用靈氣挖坑甚是快速,但也花了不少功夫,隨後又吟誦了幾卷經文超度亡魂,
諸事畢了已是酉時過半,晚霞正豔,莫陸離化身大鵬載了雲羿和祝小慶再度啟程。
大鵬翱翔甚快,未到子時便進入了濟陰郡境內。由於時局動盪,城門已經早早關閉,三人在城外落地,自守衛並不嚴密的地方悄然躍過城牆。
城內實行宵禁,店鋪人家均關門閉戶,連燈也不曾亮著,三人避開巡夜計程車兵,尋了家客棧敲門。
店主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年男子,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巡夜的官兵查宿,披著外套提著燈籠前來開門,但開門後見是三個年輕的道人,急急忙忙地就要關門。
“店家莫急,貧道三人不是惡人。”莫陸離抬手擋住了門扇。
後者抬頭細看莫陸離,見他長得斯斯文文,滿臉笑意,手上好似並未如何用力,但無論他如何使勁,門扇卻是紋絲不動,店主情知眼前這三個年輕的道人並不簡單,只得放手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店今日蒙財神爺照看,已經客滿,三位道長要住店還是往別處去吧。”
“店家莫要擔憂,我三人只是雲遊至此,並非惡人。”莫陸離笑著說道。
店主咧嘴道:“城內宵禁,城門早已關閉,三位……”話音到此戛然而止。
他的話雖未說完,三人卻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顯然,對方是不放心他們的來歷。
“我們是從城牆外飛進來的,”雲羿取出一錠馬蹄金,掰下一角遞與店主,“不過貧道三人的確不是惡人,老丈無需擔心招災惹禍。”
有錢能使鬼推磨,況且雲羿徒手掰掉馬蹄金一角的手段極具震懾力,店主只能惶恐地收下金子。
店主上了門板關上房門,忐忑道:“老朽這就給三位道長安排上房,只是城裡實行宵禁,入更之後就要關門,油燈也不得點,不能為三位道長安排飯菜,還請勿怪。”
“不礙事,我們帶了吃的。”祝小慶抖了抖肩上的包袱,他們自倭國出發時就攜帶了乾糧,此時還未吃完。
店主告了聲罪,帶三人上樓,一樓也有客房,但均是多人混住的大通鋪,單間皆在樓上。
跟隨店主上樓之際,雲羿問道:“店家,貧道多嘴問一句,這城裡管得這麼嚴,可是要打仗了?”
“唉,這年頭打的仗還少嗎?苦了我們這些老百姓了。”店主絮絮叨叨地發了幾句牢騷,這才涉入正題,“不過這幾日倒不是要打仗,只是聽聞近來有黃巾餘孽出沒,官府擔心他們聚眾謀逆,這才管得緊了些。”
雲羿點了點頭,再未多問。上到樓上,店主為三人各安排了一間房。
雲羿取出包袱裡的乾糧隨便對付了幾口,轉而上床盤坐唸經,腦海裡想的都是那處村莊裡被旱魃嗑殺的百姓,旱魃之所以變成旱魃,與他有著脫不開的干係,因此他的心裡也生起了深深的內疚與自責。
次日一早,三人下樓吃了早飯,向店主打聽青丘所在,那店主只道活了五十餘歲,卻從未去過別的地方,沒聽說過青丘這麼個地方。
三人相識一眼,出門離開。郡城內雖然實行宵禁,但白天管得不嚴,街上車水馬龍,往來的販夫走卒摩肩接踵,甚是熱鬧。
三人又向過往的行人打聽,但得到的回應往往是搖頭,忙碌了半晌,終究是一無所獲。
“怎麼辦?這裡的人都不知道青丘。”祝小慶無奈嘆息。
“多找上了年紀的人打聽。”雲羿說道。
莫陸離沒有開腔,而是注視著不遠處的一個在街邊擺攤的禿頂老翁。
“怎麼了?”雲羿順著他的目光,打量了那禿頂老翁一眼,並未看出異常。
“你看他攤位上擺的東西。”莫陸離伸手指向那禿頂老翁的攤位上的青色礦石。
“青雘啊,有何不妥?”雲羿不解,青雘是一味藥石,有平肝鎮驚、明目退翳之效,也時常被用作染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