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雲羿送出府門,說道:“道長回去之後不必著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某必派人將劉豫州的家眷安然無恙的送至貴府。”
“如此,那便多謝了。”雲羿拱手道謝。
“道長客氣了,”陳宮謙遜還禮,“請恕在下冒昧,請教道長尊名?”
“貧道姓雲,名羿。”雲羿不再與之寒暄,徑直離開。
在州牧府耽擱了些時間,回到家已經是黃昏日落,眾人都準備吃晚飯了,雲羿在州牧府已經吃過了,沒有食慾,直接回房摶氣。
次日早晨,陳宮派官兵送來了劉備家眷,一名年近古稀的老嫗和一名二十來歲的婦人,老嫗是劉備的母親,婦人則是劉備納的妾甘氏,劉備早年多次喪妻,正室一直空缺。
雲羿教人收拾了兩間屋子,分別給二人住,但甘氏主動提出要與婆婆同住一室,原因是婆婆年邁體弱,需要人早晚侍奉,而她作為媳婦,要替在外的丈夫齊全孝道。
百善孝為先,甘氏提出如此要求,雲羿便隨了她的意願。甘氏道個萬福稱了聲謝,舉止大方得體,真誠而不卑微。
寄人籬下的感受不會好受,汪小姝不知何時來接走甘氏婆媳二人,她們接下來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留在這裡,雲羿便私下囑咐了家中眾人,對她們婆媳二人一定要客客氣氣,千萬不能說風涼話。
次日早間,雲羿吃過早飯,到庭院坐著喝茶。胖子滿面春風,懷裡抱著蕭嫻婉,一個一個“親閨女”,他之所以這麼高興,是因為就在剛剛,蕭嫻婉管他叫爹了。
“會不會叫叔?”雲羿未見過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聞聲也湊上前來,“叫叔,叫雲叔。”
“去去去,我閨女叫爹都費勁,你湊什麼熱鬧?”胖子半開著玩笑,讓雲羿抱住了蕭嫻婉,抻著脖子衝裡屋喊道,“娃她媽,咱閨女會管我叫爹了!”
藤原菊亭聞聲出門,神色驚喜道:“會叫娘麼?”
“反正是不會叫叔。”雲羿逗了蕭嫻婉幾句,便將她遞給了藤原菊亭。
“娘……”藤原菊亭剛剛抱過蕭嫻婉,蕭嫻婉就咿咿呀呀地叫了聲娘。
藤原菊亭聞聲喜形於色,胖子也格外興奮,但就在此時,院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大煞風景的聲音:“雲水清,開門,開門!”
“她怎麼又來了?”胖子拍著額頭說道。
“我去看看。”雲羿皺眉走向大門,院外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呂慕。
呂慕沒有一般大家閨秀的端莊大方,倒是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刁蠻,此外,此女又帶點男子的倔勁,雲羿知道不給她開門她肯定不會罷休,只能硬著頭皮給她開門。
呂慕是騎馬而來,今日未穿甲,但穿的也不是女子服裝,而是一身輕便的窄袖服飾,近似胡服,身後還有跟著幾名駕著馬車的隨從,馬車上堆滿了麻袋,雲羿也不知道她是搞什麼名堂。
“你又來做什麼?”雲羿問道。
“找你重新比劃武藝啊!”呂慕將馬鞭往後腰一插,大大咧咧地自馬背上跳下,“來都來了,你堵著個大門,就不準備請我進屋吃盞茶?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
“你來找茬,貧道還請你喝茶?”雲羿皺著鼻翼,側身讓開了道路。
“你涼著個臉給誰看啊?我又不是空手來的。”呂慕言罷,怒頭衝身後的幾個隨從招呼一聲,眾隨從便自馬車上卸下麻袋往院裡扛。
“你搞什麼?”雲羿滿目狐疑。
“這是家父教我送給你的,都是糧食。”呂慕說著自大門中踏進來,瞪著胖子道:“死胖子,姑奶奶的馬走了一路,還不快牽去馬廄,好生伺候著!”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胖子瞪了一眼呂慕,左手抱著孩子,右手拉著藤原菊亭回屋去了。
雲羿沒有阻止呂慕的那些隨從往院裡搬運糧食,抬手招呼來家裡的一名僕人,吩咐他將呂慕的馬牽去馬廄。
“死胖子走了正好,寬敞。”呂慕走到院子當中,轉身衝雲羿招手,“來,那天夜裡的比試我不服氣。”
“東西既然是令尊讓送來的,那貧道就收下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雲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不與你再比一場,我心裡總是不服氣。”呂慕倔強地搖頭。
“要不貧道去找令尊,請他派人來接你回去?”雲羿挑眉看她。
“他還能一直讓我禁足不成?”呂慕撇嘴說道,“你若是不與我重新打過,我天天來你這裡待上三五個時辰,煩死你。”
“隨意,貧道不管飯。”雲羿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茶盞泯了一口熱茶。
呂慕聞言眼珠子一轉,目光狡黠,說道:“你該不會是以退為進,想教我天天來,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雲羿一口茶水尚未嚥下,聽到這話被嗆得不輕,這姑娘膽子太大了,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口無遮攔,不知羞恥!”雲羿咳嗽過後,皺起了眉頭。
“是是是,雲道長知道羞恥,妄圖用言語哄賺人家。”呂慕大聲嚷嚷道。
雲羿正要呵斥,卻聽到正屋傳來了胖子的鬨笑聲,便生生忍住了,起身說道:“你真想與貧道切磋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