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羿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取下玉韘:“這是尊先君所留遺物,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
“你留著吧。”汪小姝擺手未接。
“我如今很少用弓箭了,況且以我如今的修為,弓弦也劃傷不得手指了。”雲羿再遞。
汪小姝遲疑了片刻,接過了那枚玉韘。玉韘為男子之物,比她的手指粗一圈,她也沒往手指上戴,直接揣進了道袍中。
孟子云:“人少則慕父母,只好色則慕少艾。”直到將玉韘歸還汪小姝的這一刻,雲羿才確定他對汪小姝並無太深的愛慕,只是少年時接觸的女子甚少,似汪小姝這種才貌雙全者平日裡更是無緣得見,從而心生仰慕,而這幾年隨著修為與閱歷的逐漸增長,這種仰慕已經淡化了許多。
仙鶴吞食過其他異類內丹,修為增進許多,當日傍晚便到了徐州下邳。此次隨汪小姝前來完全是臨時做出的決定,汪小姝也沒有提前為雲羿等人準備住處,只得叫眾人先在客棧落腳,待次日再為眾人安排去處。
一起吃過晚飯之後,汪小姝先行離開,藤原菊亭抱著孩子回房歇息,胖子滿肚子疑問,扯住雲羿問道:“你咋把她給你的定情信物還回去了?”
“屁的定情信物,沒事兒不要瞎說。”雲羿橫了胖子一眼。
“不對,不對,”胖子眼裡閃爍著狡黠的目光,“昨兒早晨送莫陸離跟祝小慶的時候,我看她肩頭也挎著包袱,看那架勢也是準備走了,後來你倆又叨咕啥了?”
“什麼是定情信物?”雲嵐雖然學會了漢人言語,但對一些詞彙很是陌生。
“沒你的事兒,一邊兒待著去。”胖子衝雲嵐擺了擺手,繼而追問雲羿,“到底成了沒?”
“以後不要再說這個了,咱倆私底下開玩笑沒事兒,聽到人家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雲羿皺眉說道。
“沒成啊!”胖子一臉失望,“那你屁顛屁顛地跟人家來徐州做什麼?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
“不是寄人籬下。”雲羿搖了搖頭,沒有告訴胖子他答應把六丁神兵術的心法交給汪小姝的事,雖然六丁神兵術當初就是為汪小姝準備的,但意義已經變了,說了胖子也不會相信,也省得這傢伙喝多了出去瞎說。
客棧最多的是大通鋪,但眾人要的都是單間。回到房間,雲羿並未立馬就寢歇息,此次崑崙山一戰雖然對各大道門給予了重創,但主要還是得益於陸吾和咥血劍,加上左慈暗中相助,否則此次絕無生還之理。
好了傷疤不能忘了疼,此次密謀圍剿玉宸眾人的道派甚多,他也不清楚具體有哪些門派參與其中,但丁甲派無疑是主謀,這仇不能就這麼算了,徐州離揚州不遠,以後得找個時間去丁甲派一趟,給他們長長記性。
次日眾人正在進食早飯,門外走過一隊官兵,領頭的官兵走進來打量眾人一眼,見雲羿身著道袍,上前問道:“道長可是雲水清?”
“正是。”雲羿點了點頭。
“那便是了,汪道長已為諸位安排好了住處,特命卑職來請道長前往。”那領頭的官兵確定了雲羿身份,態度恭敬了許多。
聽得這些官兵既然是汪小姝派來的,雲羿略感驚奇,汪小姝之前只說這些年在徐州修行,多餘的隻字未提,現在看來,汪小姝在徐州似乎並不是簡單的修為。
雲羿停止進食,端茶漱口之後起身說道:“你們先到外面等我,我片刻就到。”
那領頭的官兵答應一聲,轉身出門。眾人回房帶了包袱,隨那隊官兵離開了客棧。
“玉真子這幾年倒也過得不差。”胖子看著周身的官兵說道,他倒也不是真的缺心眼,有外人的時候並不直呼汪小姝名諱。
“你若有心要這排場,也能混到這份兒上。”雲羿不禁莞爾。
胖子嘿嘿一笑,並不答話。
眾人隨著官兵到得東城一戶院落門前,那領隊的官兵說道:“這便是汪道長為雲道長安排的院落,生活用度月月會有人送來,僕從雜役也都安排好了。”
雲羿知道對方要走,笑道:“有勞大人為我等引路,還請入內奉茶。”
“道長乃是方外清靜之士,卑職不敢叨擾。況且卑職尚有司職在身,也耽擱不得,謝道長美意了。”那領頭的官兵說道。
雲羿只是客套一番,也沒有真留對方喝茶的意思,當下也不勉強。目送對方離開之後,與眾人走向院落大門,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