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店要了幾樣菜蔬和兩壺酒,找無人的席位坐了。胖子擔心錢幣失竊,坐下沒一會兒就跑後院進去了。
酒菜剛剛上桌,鱉三就皺眉看向了靠窗的一桌食客,喊道:“滾出去!”
那桌客人喝酒的時候一直中規中矩,也不曾大聲吵嚷影響他人,聽到鱉三的呵斥聲後盡皆一臉茫然,片刻之後一儒士模樣的青年起身,衝鱉三拱手道:“敢問長者,可是與我等說話?”
“是啊,我叫你們滾出去!”鱉三橫眉說道。
雲羿不明白鱉三為何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問道:“老癟三,怎麼了?”
“你看看他們桌上的菜!”鱉三怒聲說道。
雲羿聞言側目,見那桌人的桌上擺著一盆甲魚湯,頓時明白鱉三為何發火,立即延出靈氣掀翻了對方的桌子。
那幾人沒來由地捱了鱉三一頓罵,臉上皆有憤憤之色,此時桌翻碗打,菜湯濺得滿身都是,但他們卻不敢多說一句話,慌忙起身跑出了酒肆。
“回來,把你們的賬結了。”雲羿喊住了跑在最後頭的那名儒生。
那儒生不敢不答應,戰戰兢兢地走到櫃檯前結了賬,見雲羿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酒肆掌櫃和店小二此時也不敢多嘴怪雲羿攪擾了他們生意,雲羿這一身道人行頭是小,主要還是雲羿以無形靈氣掀翻桌子那一幕令他們很是震撼。
“你們吃吧,老朽先走一步。”鱉三氣沖沖地起身。
“你去哪兒?”雲羿問道。
“老朽有上九紫正的修為,何處不可去得?”鱉三走到了被掀翻的桌前,拿起一個尚未摔碎的陶盆,撿拾著地上的甲魚肉。
“老實待著,你法術用不了了,小心被人逮去煉丹。”雲羿再叫。
異類的內丹中含有大量靈氣,修行中人不能直接服用增長靈氣,不然便會染上妖氣,但可以配比其他靈藥煉化內丹中的妖氣服用。
鱉三沒有回話,繼續撿拾著地上的甲魚肉,片刻後才端著陶盆回到了席位上。
“早知如此就不回來了,還不如待在倭國。”鱉三皺著鼻翼說道。
“別發牢騷了,”雲羿擺了擺手,“以後就跟我們住一塊兒吧,相互也有個照應。”
鱉三陰著臉沒說話,雲羿也不再搭理他。
又等片刻,酒菜陸續上桌,雲羿前去後院叫胖子吃飯,胖子只道要守著錢,先不吃了。
雲羿無奈只能先去吃飯,本來別人還不知道車上裝有錢箱,胖子守著馬車,搞得一副疑神疑鬼的,別人都知道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吃得有八分飽了,雲羿去到後院換下了胖子,叫他去吃,胖子見雲羿肯看著錢箱,這才肯去吃飯。
後院離馬廄近,待在這兒自然不會好受,一股臭烘烘的味道,雲羿聞得直皺眉,索性鑽車篷子裡躺下小憩。
兩眼睛剛閉上沒多大功夫,就聽到酒肆有人吵嚷,起初是吵嚷,後來就成了打罵聲,雲羿心裡犯嘀咕,從車篷裡鑽出來去看外面出了什麼情況。
胖子盤腿端著飯碗,面向門外看熱鬧,見雲羿突然出來,回頭問道:“你咋突然出來了?”
“怎麼回事兒?”雲羿指著門外的十幾個被店小二打得鼻青臉腫的黃衣僧人問道。
“這些光頭來要飯,被人家一頓揍。”胖子起身走向後院,“你那麼愛看熱鬧你看吧,我去看著錢。”
“你他孃的把碗放下,後面離馬廄近,一股馬糞味兒。”雲羿皺眉說道。
“不妨事,不妨事。”胖子非但沒有放下碗筷,又轉身提走了一隻酒壺。
雲羿沒再搭理他,轉身看向門外的那十幾個僧人,這些僧人有大有小,最小的不過十三四歲的光景,身上穿的黃色僧袍已經洗得發白,多有補丁,個個瘦骨嶙峋,眼窩深陷,顯然有些時日不得飽腹了。
“還不快滾,信不信我打死你們!”那店小二舉起燒火棍,衝門外的一干僧人耀武揚威。
雲羿曾在長安街頭行乞,沒少被人打過,見狀動了惻隱之心,喊住了那準備動手的店小二:“行了,別打他們了,讓他們進來坐,吃喝花費都算在貧道賬上。”
“好嘞!”那店小二痛快地答應一聲,橫了那些僧人一眼,陰陽怪氣地道:“這位道爺心情好,請你們吃飯,還不快謝謝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