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立春的時候,雲羿陡然感覺到軍營中出現了異常,仙鶴自從吞服了兩枚蜘蛛精的內丹之後就陷入了沉睡當中,一直不曾醒來,其身上的妖氣也日益增長,說明它在緩慢吸收那兩枚內丹中的靈氣增強自身道行,但此時仙鶴的妖氣卻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有此察覺,雲羿坐不住了,前往仙鶴所在的地方檢視情況,就在他走到離仙鶴所在的營房不遠的時候,仙鶴的氣息卻宛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羿心中一緊,仙鶴方才氣息波動劇烈,說明它遇到了瓶頸,處於吸收內丹靈氣的緊要關頭,而其氣息突然消失,很可能是承受不住那兩枚內丹所蘊含的大量靈氣,被反噬而死。
心中焦急,雲羿便加快了步伐,到得營房外直接推門而入,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愣住了。
仙鶴並不在房內,倒是飛鳥緣一絲不掛地坐在床頭,目光呆滯,神情呆板。
見到面前的白條兒一樣的飛鳥緣,雲羿頓時手足無措,只能別過頭不去看她。
見他出現,飛鳥緣面上的呆板瞬時被喜悅所取代,起身離床向他撲來。
雲羿本能橫移閃開,但他沒有躲閃,因為飛鳥緣撲來的姿勢很是怪異,雙臂不停扇動,好似飛禽扇動羽翼的動作。
“別鬧了。”雲羿站著沒動。
“瓦大喜那戴噶戴戴斯達撒艾。”面前的白條兒抱著他嬉笑出聲。
這句倭語的意思是“猜猜我是誰”,雲羿聞言一笑,伸手將她推開,抬手學她之前的樣子扇動了兩下。
此女雖然與飛鳥緣長相酷似,但並非飛鳥緣本人,仔細觀察,其身材比飛鳥緣更加高挑婀娜,鼻樑高挺,兩眼有神,氣質也要高出飛鳥緣三分。
雲羿心中鬆了一口氣,原來仙鶴並不是遭受到了反噬,而是道行精進,褪羽化形,收斂了自身的妖氣。
不過他沒想到仙鶴竟然會參照飛鳥緣的樣貌化形,更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隻母的!
仙鶴初為人形,很是歡喜,一直挽著雲羿的衣襟不讓他走。仙鶴會的倭語不多,雲羿能聽懂的也很有限,耐著性子等它賣弄夠了,方才找飛鳥緣要來一身衣裳讓它穿上。
仙鶴本想外出翱翔,雲羿攔著沒讓它去,這傢伙剛剛煉化蜘蛛精內丹,道行並不穩固,也無法以自身羽毛變化衣物,還是老實穩固修為比較妥當。
飛鳥緣在見過仙鶴化人的模樣後很是鬱悶,但鬱悶歸鬱悶,她也不能跟它一般見識,仙鶴初破混沌,心智比十歲孩童高不到哪兒去。
又過數日,待得仙鶴修為穩固,能以自身羽絨變化衣物之後,雲羿和飛鳥緣騎鶴離開平安城,一路向西,奔赴末盧國。
末盧國與平安城之間只隔著一座黑澤山脈,飛過黑澤山就進到了末盧國境內,不過靠近黑澤山的區域屬於危險地帶,荒無人煙,只能再往西飛。
飛鳥緣之前不曾來過末盧國,只知道末盧國的都城叫遠江,至於具體方位還真不清楚,雲羿無奈只得命仙鶴尋一城池降落,進城問路。
問明瞭路徑,二人再度乘鶴上路。
飛鳥緣心裡一直不踏實,途中很少說話,倒不是擔心雲羿此去會被末盧國收買,而是因為末盧國援助不呼國是另有所圖,二人此番前往遠江城很是冒昧,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末盧國可能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事實證明飛鳥緣的擔心並非多餘,二人下午申時到得遠江城,未在城中過多滯留,直奔王宮所在,主動向守門禁衛稟明身份,請其代為通傳,那禁衛照做了,但二人一鶴在外等候許久也不見通傳。
“想來是懷疑咱們的身份。”飛鳥緣見雲羿臉上逐漸露出不耐的神情,柔聲出言安撫。
“希望如此。”雲羿皺眉點頭。
他並不認為末盧國是因為不確定他們的身份才沒有派人來迎,末盧國既然知道他的存在,就應該知道他有仙鶴代步,而剛王宮外的守衛剛才也看到了二人是乘鶴而來的,那進去傳話的守衛也勢必會將這一細節告知末盧國國王,對方明知二人的身份,又讓他們在外久等,明擺著是給二人難堪。
又過片刻,還是不見人來,飛鳥緣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們好似沒有拉攏你的意思。”
雲羿聞言輕輕搖頭,他並不認同飛鳥緣的觀點,末盧國可能存在拉攏的心思,但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將二人晾在這裡極有可能是為了給二人一個下馬威。
無論能否成功拉攏雲羿,他們都答應與不呼國合力討伐邪馬臺國,合兵總得確定一個總指揮,總指揮是哪國人,哪國就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看穿了對方這一心思,雲羿撇嘴冷笑,末盧國對他的瞭解僅限於道聽途說,他們只知道自己身擁異術,卻不清楚自己到底會些什麼,既然耍這麼簡單的花招,勢必低估了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