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鱉三,雲羿拿起了咥血劍,抽劍出鞘,以鱉三剛才使用的手法敲擊護手龍眼,喚醒睚眥劍魂的瞬間,雲羿心中陡感一股森然寒意衝入體內,順著脊背督脈直衝頂上神府泥丸。受此寒意影響,雲羿頓時心神失守,心跳加快,湧現出無窮殺機,渾身血液快速流動起來。
雲羿本想鬆開咥血劍,劍柄卻彷如生了根般的牢牢地吸附著手掌,根本無法甩脫。
恍惚之間,雲羿看到一頭龍首豺身的龐然大物朝自己撲面衝來,情急之下,雲羿連忙提起劍鞘合上咥血劍,幻境頓破,殺意陡失。
心神失守只是曇花一現,卻將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方才那龍首豺身的怪物應該就是睚眥兇魂,並非實質,只是睚眥兇魂在那一瞬間侵入了他的七竅神府,被他的元神察覺。
睚眥元神宛如太山,不可動搖,得虧他及時合上劍鞘,不然睚眥兇魂此時就該反客為主、借屍還魂了。
雲羿抬手擦汗的同時放下了睚眥劍,此劍太過兇戾,若是元神不夠壯大,還是不要輕易動用得好,以免招災惹禍。
雲羿心中餘悸尚未完全消散,後怕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回過神來,進到裡屋躺臥休息,由於剛剛受了驚,便沒能立刻入睡。
好不容易睡著了,到得後半夜卻做了夢,雲羿夢到自己躺在床上,床邊卻多出了一隻巨大的怪物,那怪物生得龍首豺身,龍頭雙角呈尖銳的錐形,面目與真龍也並不是十分相似,缺少了真龍的威嚴與王者之氣,反倒多出了真龍不曾有的猙獰與兇殘,雙眸之中流轉著恐怖瘮人的血光,正是龍子睚眥。
睚眥衝他咧了咧嘴,露出一抹兇殘的笑容,雲羿心中吃驚不小,想要起身驅逐,卻發現身體竟然不得動彈,立時醒悟自己是發了夢魘,忙自心中默唸“福生物量天尊”,與此同時試圖氣行督脈上定神府,但一試之下卻感知不到自己體內靈氣。
心驚之餘,雲羿暗自注視著床邊的睚眥,睚眥並沒有攻擊他的意思,但那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兇殘笑容卻一直掛在唇角。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雲羿再於心中默誦淨心神咒,咒畢仍未恢復身體知覺,只能再誦金光神咒:“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神咒默誦畢了,依然不見奏效,只能硬著頭皮再誦上清玉宸寶誥:“志心歸命禮。居上清境,號靈寶君。祖劫化生,九萬九千餘梵炁。赤書煥發,六百六十八真文。因混沌赤文而開九霄……”
誦罷上清玉宸寶誥,身體依舊無有知覺,雲羿徹底慌了,幾度想要掙扎著起身,但身體壓根兒不聽使喚,不能移動分毫。
正在此時,睚眥有了進一步的動作,抬起一隻爪子拍向了他肩頭,睚眥的爪子頗似龍爪,尖銳的指甲上發出森森寒光,雲羿無計可施,驚得魂不附體。
“啊!”雲羿驚撥出聲,翻身而起。
“啊!”飛鳥緣受驚後退。
二人都受到了驚嚇,但飛鳥緣先行穩定了心神,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兒,”雲羿擺了擺手,“我有些口渴。”
飛鳥緣聞言倒了杯茶水遞來,雲羿接過一飲而盡,由於驚魂未定,將杯子遞給飛鳥緣之後也沒有說話。
“你剛剛臉色很難看,做噩夢了?”飛鳥緣關切發問。
“幾更了?”雲羿反問道。
“這都晌午了,我見你今早沒有起來,過來看你,見你好似發了夢魘,推了你一把,怎知你會突兀起身,倒將我嚇得不輕。”飛鳥緣拍著胸脯說道。
雲羿聞言深吸了一口氣,見帳內敞亮並非燭光,體內靈氣執行自如,卻信所見所聞不是夢境,衝飛鳥緣擺了擺手:“我沒事。”
飛鳥緣還想再問,見他皺著眉頭,識趣地退了出去。
雲羿眉頭緊鎖,所謂夢魘就是民間常說的鬼壓床。人通常是日有所思,夜裡才會夢到相關的事,亦或是受到外界邪氣的侵擾而做噩夢,說白了就是附近有鬼魅或者異類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