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兩隻兔子肯定會變成烤兔子,指定是活不成了。
時值此刻,胖子才明白了他先前的用意,只道塵陽子等人老謀深算,雲羿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到這話,雲羿心裡怪不舒服,雖然他明白胖子是表示心中的敬佩,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有些不對味兒。
見他皺眉不語,胖子還要再說,雲羿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加快步伐東行。
連夜快行,早間到得一處小鎮。
胖子長劍使不順手,叨咕著要尋間鐵匠鋪換兩把斧頭,雲羿耐不住他嘴皮子磨,只能陪他去尋,尋了幾條街才找到一家鐵匠鋪。
此時雖是冬季,但鐵匠鋪裡很是炙熱,鐵匠是個年逾四十的漢子,此人右腿有疾患,腿腳不很利索。
那瘸腿的鐵匠此時正光著膀子忙碌打鐵,察覺到二人進門,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並未在意,繼續打造手裡未完成的農具。
“老哥,能不能給我打兩把斧頭?”胖子主動靠前搭話。
“那裡就有。”鐵匠扭頭衝西北角落呶了呶嘴。
胖子探頭看了一眼就縮回了脖子:“不行,那個太小了。”
“劈柴夠用。”鐵匠頭也不抬。
“我不劈柴,要來無用,打兩把比那些大的,”胖子指了指西北角落的那些斧頭,轉而將長劍丟到了瘸腿鐵匠腳下:“我拿這個換。”
瘸腿鐵匠聞言暫停手中活計,彎腰撿起長劍,拔劍出鞘,試了試鋼水,隨即愕然看向胖子。
漢人有隨身佩劍的習慣,一把劍往往可以賣出數百錢的價格,若是工藝繁瑣、鋒利難當的寶劍,甚至可以賣出上千錢。
二人所用長劍乃是自丁甲派道人手中奪來,雖不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卻也非比尋常,遠比兩把斧頭值錢。
見瘸腿鐵匠不曾立刻答應下來,胖子有些不耐煩了:“這買賣你做不做?不成我找別人去。”
瘸腿鐵匠聞言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拾起長劍,丟下尚未打成的農具,準備鐵錠去了。
“你要啥?”胖子扭頭髮問。
雲羿擺了擺手,他並不需要打造任何兵器,他的劍術雖不怎麼精湛,卻比丁甲派那些道人強出許多。
胖子也不再問,搓著手湊到火爐旁烤火,與那瘸腿鐵匠說斧頭的大小。
鐵錠燒紅需要極高的溫度,瘸腿鐵匠多加木炭,胖子在旁幫忙拉風箱助力升溫,整個鐵匠鋪瞬時燥熱無比。
胖子不在耳旁唸叨,雲羿落個清靜,得以仔細打量鐵匠鋪內的情景,鐵匠鋪的牆上掛著不少成品鐵器,皆是農具,並無兵刃在內。
看過片刻,東南牆角掛著的一張角弓和箭囊引起了雲羿的注意。
“那弓怎麼賣?”雲羿指了指牆角上的弓箭發問。
“送與你了。”鐵匠正忙著熔鍊鐵水,頭也沒顧得上回。
雲羿下意識的點頭,走到東南牆角取下角弓,這種弓他曾見過,這是朝廷弓兵所用的制式弓箭,烏角別院外的那些弓兵用的就是這種弓箭。
這張弓很久不曾使用,上面積有不少灰土,不過整體完好,只是弓弦有些鬆動,緊一緊還能用。
看罷角弓再取箭囊,箭囊中有利箭十餘支,也蒙上了厚厚的塵土,由於鐵匠鋪很是乾燥,箭矢並未受潮變形,箭羽也完好無缺。
“這不是獵戶狩獵的尋常弓箭,你從哪裡得來?”雲羿扭頭再問瘸腿鐵匠。
“早年黃巾賊人作亂,朝廷出兵鎮壓,起初多敗,有位軍爺與大軍走散流落至此,我見他多日米水未盡,贈與了他些米糧,他便留下這副弓箭答謝我。”瘸腿鐵匠依舊沒有回頭。
雲羿點了點頭,抖落箭矢上的灰塵,再用衣角擦拭細微塵土。
瘸腿鐵匠所言並不屬實,此人雖身處南方,說話卻操著冀州一帶的口音。此外,此人右腿上有一拇指頭大小的菱形疤痕,分明是被箭矢傷了筋骨,故此才成了瘸子。
由此可見,此人之前可能是當兵的,戰場上負傷未死,萌生懼意,最後當了逃兵跑南方落腳。
此人是何身份與他無關,雲羿也就看破不說破,待得弓箭擦拭乾淨,緊了緊弓弦,穩步開弓試其測試弓力,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