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羿獨居一室,他也累,但他進屋之後並未立刻躺下睡覺,來此途中他一直在留神觀察,進入客棧的時候他還發現有麻雀在客棧上空盤旋。
塵陽子等人監視的如此嚴密,事先制定的計劃很難實施,但此時要想改變計劃已不能夠,若是連夜回山通知胖子,定然會被塵陽子等人知覺,他現在已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心中有事,便難以入睡,想到難以安然離開,雲羿起身坐於桌前,提筆畫寫雷符一道、火符兩道,隨後將雷符疊成三角、火符對摺,一併納入懷中。
他此前做了大量準備工作,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所做並不充分,若是前幾日就畫寫符咒備用,就不虞靈氣不續,可以多畫幾道。
胖子要明早才動身下山,到縣城得是傍晚了,雲羿便不用早起,收了畫符事物之後便開始盤膝聚氣。
此次聚氣所用並非三觀存神心法,而是一直不曾修行的三火內煉,三火內煉的聚氣效率遠超其他摶氣法門。
他此前已然悟透其中精髓,因此雖是第一次修行卻不困難。
行龍出海牽引腎火,以腎火融入靈氣當中再行周天,開頂上百會與胯下會陰,接引天地靈氣,補充剛剛畫符耗損的靈氣。
每一次周天迴圈過後,雲羿便會發現氣海會被拓寬幾分,直至靈氣儲量恢復至先前的狀態,氣海也不曾盈滿。
雖然此前就知道三火內煉神異非凡,但他依舊難以遏止住心中的喜悅,靈氣是道人行走江湖的資本,道人之間在不施展法術武功的前提下比拼爭鬥,勝出的一定是靈氣深厚的那個。
經三火內煉運轉後的靈氣帶有一定火性,其火性源於腎火,此乃後天濁精返還先天的徵兆。
三更過後,雲羿氣海終於盈滿,所聚靈氣是先前的兩倍有餘,雲羿這才躺下睡覺。
次日清晨,火工道人與那兩名道童早起外出採購米糧,昨日所說要雲羿幫忙裝糧只是玩笑話,因此他們並未叫醒雲羿,雲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此時已經過了早飯飯點,雲羿也不覺得餓,誦經補上早課,下樓隨意要了點酒菜吃了。他身上未帶銀錢,都記在賬上,到時候由火工道人一併結賬就行。
下午酉時,火工道人與那兩名道童回返客棧,米糧已經採購足量,糧行明早會派人送往丁甲派,他們只需要給錢就成。
晚飯的時候,雲羿心裡有些忐忑,明日便要回返丁甲派,按照事先的約定,胖子是今兒早上出發的,希望他這一路上不要出意外才好。
吃罷晚飯,火工道人和兩個道童回房歇息去了,雲羿回房誦經做晚課,靜待胖子焚符召喚。
初更時分,定位符於北方五里外焚化,雲羿心中有感,知曉胖子已然得手,便悄然出門,先去看火工道人與那倆道童是否睡著,確認無誤後才敢離開。
出得客棧,雲羿急使身法向北掠行,前掠之際打量四周,發現身後跟隨幾隻麻雀,便縱身躍上屋頂,掀起一張瓦片掰碎,快速向後擲出將其磕死,轉而頻頻借力前掠,風馳電掣。
殺死麻雀的代價就是暴露自己的意圖,塵陽子便會猜到他已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會立刻下山追趕。
但不殺不行,他夜半三更突然出門也會令塵陽子有所察覺,若不將這些麻雀除去,對方便能知道他去了哪裡。
北行五里,雲羿看到了清風酒樓,胖子便是自那裡焚化了定位符咒,雲羿心頭頓感不妙,清風酒樓是丁甲派開設,胖子既然在此間動手,怕是已經身陷重圍,他焚符可能求救的。
到得青樓酒樓門外,雲羿看到了酒樓內的胖子,亦看到了被胖子掐住脖子的煙雲子,在二人周圍還有十多名手提長劍的道人,迎風子與癸北子也在其中。
見此情形,雲羿心頭巨震,趁對方還未發現他的到來,閃身急衝入內,未等眾道人反應過來,已然凌空拔高。
先前所畫雷符被他折成三角,而火符是對摺,很好辨別,伸手入懷取出雷符貼於樑上,隨即快速落地,自胖子手中搶過煙雲子夾於腋下,再拉胖子快速掠出門外。
直到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正要追趕之時,雲羿陡然止住身形掐訣唸咒:“太一行刑,役使雷兵,來應符命,掃蕩邪精,玉宸道君急急如律令!”
真言念罷,雷符奏效,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偌大的酒樓陡然坍塌,瓦石木屑四處飛濺。
符咒的威力取決於畫符者自身的靈氣修為,雲羿已有太初修為,雷符較之先前威勢更猛,別說酒樓內的一干道人,就是他事先有所準備也被震得耳門嗡鳴。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令胖子失神不已,煙雲子更是驚得魂不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