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迎娣心開始狂跳起來。她甚至覺得後悔為什麼沒能早點想起這件事來。是呀,要是自己當了婦·女·主·任或是林玉當了婦女主任,那他們一家人也會跟葉窈窕家一樣被村裡人敬重的,這多好?
朱迎娣心裡有了想法,也不怕見公·社·領·導了,她揉揉紅腫的眼睛,走到黎白麵前,人還沒說話眼淚就已經往下落。
朱迎娣覺得這個黎白一看就是個好說話的人,不會對婦女同志怎麼樣,畢竟看他剛才對林紅那個暴脾氣的,都還是一臉的笑容!
“領導我錯了!”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倒是讓黎白批·評的話說不出來了.
“朱迎娣你道什麼歉啊你,難道這件事還真跟你有關係啊!”曹大娘覺得丟人,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可是朱迎娣並不給她機會人已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沒有說幾句話,就已經開始哽咽了。
“娘...我...”
一直低著頭的朱迎娣驀地抬頭看向曹大娘,哽咽著說:“娘,我給你丟人了,不過我真不是故意的。”她眼淚汪汪看向林紅:“大姨,我知道你跟我媽有矛盾,但是我還想喊你一聲大姨、畢竟咱們的血緣關係可是改不了..”
“曹斌你自己家屬,你好好管管。”葉宸突然插話讓朱迎娣的話說不下去了。
“朱迎娣,行了,知道錯了就成,亂認什麼親戚!”曹斌的臉色也很差,他看了眼面色沉沉的葉宸,嚴肅地說:“只要是簽了文書,或是形成了事實的斷絕關係,就都是有法·律效應的。”
這個年代大家雖然不·懂·法,可是拿出來嚇唬嚇唬人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朱迎娣不敢再說這些話了。奇怪的是黎白也很贊同曹斌的話。
黎白也說:“親戚間斷聯絡很正常,既然彼此不投緣,也不必強求,朱迎娣同志你道歉就道歉,不用說這些跟道歉無關的內容。”
黎白似乎等沒了耐心,想速戰速決。他說“行了,事情既然都已經清楚了,朱迎娣同志親自承認了錯誤,證人也在,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討論下去。我看甜水村的幾個婦女代表說的就很不錯,我同意她們的意見,李正·同·志在荷花村和甜水村分別召開兩次批·評和自·我·批·評。你和朱迎娣同志都參加。”
黎白一錘定音,他衝著躲在角落裡極力讓自己藏起來的幾個婦女說:“那幾個婦女同志不查明真相就胡亂說話,還一度到甜水村合作社搗亂,這樣的行為也應該..”
“林主任,林主任!”端著酸菜碗預備扣在朱迎娣頭上的婦女趕忙跑到林紅跟前,帶著哭腔說:“你罰·款把,吧,罰我的款,我還給你們挑大糞,一直挑一個月,不,兩個月!”
後頭幾個早就悔青了腸子,這會兒也跟忙跟林紅討饒。林紅是答應了幾個人,只要帶著來找朱迎娣作證,她就放過她們不讓他們去勞改的,現在黎·書·記讓人檢討明顯是偏幫林紅,林紅如果替賣酸菜的幾個說情,那不是打黎白的臉麼?
人家是書·記,怎麼處置人家自己定。再說林紅很信任黎白,覺得他肯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就像自家閨女說得那樣,人家站的位置不同,看問題也深遠。
“我答應你讓你們去勞·改·隊,這個我做到了,至於下頭怎麼處理,這就要看我們公社書記了,放心吧,黎書記是一個好書記,他肯定能秉公處置這件事的。再說你們還有立功表現呢!”
黎白眼中露出笑意,他說“林主任不愧是位優秀的婦女主任,我們就是多一些你這樣的幹部,我們村民的生活才能夠蒸蒸日上。”
“黎·書·記,我能不能說一句話?”
朱迎娣在心裡迅速地盤算了一回,她家曹斌在部·隊上是個營·長,以後還會再往上升,她以後只要敷衍好了曹大娘,就肯定能夠跟曹斌隨jun,所以得罪個李村長也不算什麼!聽說葉窈窕當初不就得罪了魏大力,然後一步一步往上來的麼?
難道她就不能也跟葉窈窕一樣,把李村長從村長的位置上推下來,然後讓自家爸朱江坐上去?
這個念頭一起,朱迎娣的心不由立刻狂跳起來。
“我揭`發李`村`長!”朱迎娣說“我能不能也開展批評?”
黎白深深地看了眼曹斌,他是知道曹斌,朱迎娣這對夫妻前前後後那些事情的。現在看來這個曹斌果然是在部`隊呆傻了,眼光也不至於這麼差,行動力也不行,要不然也不會被她給套住了。
曹斌若有所感地循著目光看過去,卻見黎白嘴角噙著一絲欣慰的笑容。明明並沒有什麼,可是曹斌莫名覺得有些刺眼。
“林主任你坐下歇會兒!”黎白拒絕了李村長端過來的板凳,反而招呼林紅的熟稔和殷勤勁兒,惹得曹斌和葉宸都紅了眼.
葉宸也不喊曹斌讓他出去了,他撇下曹斌,三兩步走到林紅跟前,搶先一步接過板凳“這個板凳腿有些歪了,坐著不穩當,趙巖?”
“拿過來了隊長!”趙巖趕忙將小馬紮遞給林紅“我大娘做這個穩當!”
比起黎白,自然是葉宸和一米九更熟悉,再說哪有自己坐著讓領`導站著的道理?林紅抱歉地接過小馬紮,又將板凳順手遞給了葉宸:“小宸你給看看,對了這是我們黎書記,小宸你認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