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娣都顧不上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了,照著張鶯的頭就要薅頭髮。這也是農村婦女們吹起作戰號角的第一個手勢動作:頭髮薅到手,接下來就開始撓臉了,只要攻克了這兩個地方,那麼這個“戰·局”也就穩了。
張娣多少年都沒失手,卻在今天慘遭滑鐵盧,因為張鶯頭髮才剪短了呀!不僅如此,村裡現在很多人都剪了短頭髮,有張鶯這樣的“學生頭”,也有張大花那樣的幹部頭。
張娣一把沒抓住,自己的半邊身子又在張鶯的手裡頭,恨得張娣伸手就去撓張鶯的臉,邊撓邊罵:“絕小丫頭,跟你大姑一樣都是沒人要的,以後也做個老姑娘攔爛在家裡頭。”
這話可就難聽了,林紅不能忍了:“張娣你缺德不,對人家一個小大姐你說這種話,你自家沒有閨女以後還能沒有孫女啊!”
張娣一聽林紅這話,氣得指著林紅就罵:“林紅你心真狠毒啊,我跟你說你就是癩蛤蟆咒天越咒越先,你嫉妒我家先來孫子也沒有用!”
林紅其實沒有咒張娣的意思,不過她也不解釋。張娣這人不是個能講理的人,反正她要是說得再難聽點,林紅不介意讓張娣嚐嚐鐵砂掌的滋味。
“三哥,你去看看。”這邊遊刃有餘沒危險,葉窈窕同葉京遞了個點子,葉京便偷偷地溜走了。
這邊林紅正想跟張娣大戰一場呢,不過這個願望不是那麼好實現的,因為張大花來了。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張娣罵張鶯的那些話,所以張大花擼起袖子啥都沒說就揍開了。張鶯鬆開手讓張大花佔個好位置,自己也不幹看著,瞅著空就給張娣來那麼一下子。
葉建國早在張娣過來時就帶著幾個人走了,現在就只剩下零星幾個人,卻沒有一個過來勸架的。見打得差不多了,林紅這才輕輕咳嗽了一聲說:“行了,別打了。”
張大花又在張娣的身上踢了一下,才放開張娣,又衝她吐了一口唾沫:“呸,上回嘴臭才批·鬥過,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又犯了?”
張娣本來就只是過來傳個話,順便再看看林紅的笑話。誰知這就遇到了兇殘的張大花和張鶯姑侄倆啊,她捂著月匈口,兩邊疼得要命,但是她卻沒法子說出口。
本來還尋思張鶯這個絕小丫頭心狠手辣,打人都這麼陰毒。沒想到張大花一來更厲害。現在好了,只要是人家看不到或者不好給人看的地方,都被張大花掐著揪著弄得青一塊紫一塊。
“張大花,我記住你了!”張娣踉蹌站起來,這輩子就沒有這麼丟人過。她是不會放過張大痾也不會放過林紅的。比起張大花,張娣更恨林紅!
“你能把我怎麼地?”張大花呸了一聲,大約是沒打痛快,就又衝蹲地上不說話的張老實吼了一句:“哥,你怎麼這麼沒用,你就眼看著你閨女被人欺負啊!”
張老實:“.....”誰敢欺負你們啊,人不被你們欺負就不錯的了!
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的張老實,在這一瞬對自家妹妹和親閨女產生了濃濃的懼意,在以後的日子裡,只要她們說話一般都不會提出反對意見,以至於多年後有些不明真相的人還總愛拿張老實說事兒:“你看看人家這當爸的,當哥的,對妹妹對閨女多好,一點都不重男輕女”說得張老實也就只敢苦澀一笑。他倒是想啊,但是他也得有膽啊!
當然這是後話,不提也罷。
雖然張娣灰溜溜地走了,但是這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葉窈窕看了眼張老實,又瞟了瞟戰鬥力強悍的張鶯和張大花,索性讓她們去問張老實。
“張鶯你就問問你爸爸,當時的方子是誰給的,後來是不是你媽去找那人算賬去了?”
張鶯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張大花卻直接走到了張老實跟前問他:“哥,我嫂子給你掙的錢呢?”
張老實一愣,忙擺手:“哪裡來的錢啊,什麼錢還後呢,咱家沒錢啊大花!”
張大花一雙眼睛銳利的盯著張老實,這幾天她跟葉窈窕越走越近,跟在她身後學了不少的東西。一高興就忘了問張鶯孃的事情,這不就讓人給鑽空子了?
那些人肯定是想弄個張鶯娘來做文章,到時候林紅身上可就說不清楚了!
張大花心裡急,說話就帶著狠“哥,你還不實話實說,不然我嫂子再找不到,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不吉利,但是不說到這樣的程度,張老實是不會低頭的。
“大花啊,我不知道啊我...”
張大花何其瞭解張老實,立刻使出“殺手鐧”:“哥,我可知道我嫂子都是你攛掇著讓她去找這找那個的,你要是還不說,我就去公社舉報你。”
張老實雖然肚子裡頭彎彎繞繞多,但是本質還是一個怕事兒的人。聽見張大花這麼說趕忙就擺手連聲說道:“啥...啥呀,大花,我可是你哥。我是真不知道,不過那天我好像看見你大嫂跟家後的畢玉丫在一塊兒瞎扯扯。”
說完以後,張老實立刻捂住了口袋:“他們說什麼我不知道啊,林主任,我是真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真是個老實頭!
林紅冷笑一聲,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