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的心一下就沉到底了。
“我..曹斌哥,我對不起你,我本來是準備過來跟曹大娘說一聲對不起就去跳河的,現在看到你,也算是圓滿了,我這一輩子,過夠了,以後曹斌哥你別忘了有我這麼一個人....”
朱迎娣越說越傷心,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起來。她想到自己跟葉窈窕的差距,想到葉窈窕被家裡人那樣關懷備至的對待,而她卻是林玉口中的“賠錢貨”!
“先不說別的,你把事情的過程詳細跟我說一遍。”曹斌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他冷著一張臉,走出去關上自家大門。
“走,咱們去槐樹底下說話。”
那是一棵樹老槐樹,一到夏天就枝繁葉茂。但是現在因為是冬天,樹葉凋零,顯得格外的淒涼。
“剛才你從哪裡過來的?”
曹斌雖然在曹大娘跟前言聽計從,但是他有自己的職·業敏感性。月光下的朱迎娣,因為棉襖被拉扯開來,顯得楚楚可憐。整個人臉上的驚恐也彷彿不是偽裝。不過曹斌壓根就沒注意這些也沒心思注意這些,這會兒弄清事實的真相比這些更重要。
朱迎娣當然看到了曹斌眼中的認真,心裡打鼓的同時更有些發酸。這要是葉窈窕在這兒說上這些,曹斌怎麼可能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男人心裡有你,跟男人對你熟視無睹的待遇,根本就是天差地別。
雖然明知道如此,但是朱迎娣也只要飲下這杯酸澀的酒。甚至因為曹斌的冷靜淡漠,朱迎娣心裡更湧起一股瘋狂的執念。她要成功,她要得·到·曹斌!
她一把扯開身上的棉襖,在冬天的寒夜裡只穿著一件光·膀子的汗衫。這樣的打扮,在荷花村通常都是那些已婚的婦女才回如此的潦草隨意。一般人雖然不像葉窈窕那樣裡頭穿著雞心領毛衣漏出一件白襯衫,卻也是穿著貼身的衛生衣。
曹斌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沒有伸手,指著朱迎娣呵斥:“快穿上衣服,成什麼樣子!”
朱迎娣怯懦地小聲哀求:“曹大哥,我不是裝的,也不是想幹什麼,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給你看過以後,我就不會待在這兒了。”
朱迎娣的棉襖扔在地上,她也不撿,彷彿也不覺得冷。這一刻,朱迎娣的心裡充滿了淒涼,都是一樣啊的人,為什麼葉窈窕生下來就是一大家人喜歡,為什麼葉窈窕就能有那麼多的哥哥,而自己的媽,生了左一個右一個丫頭,自己才這麼受罪沒人喜歡!
朱迎娣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曹斌不是沒看到,可是這會兒他不可能上前去拉住朱迎娣,畢竟她光著膀子,讓人看著說不清楚。經一事長一智,曹斌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變成一團麻。而朱迎娣恰巧就是那團麻繩。
曹斌甚至可以預見,他的人生加入朱迎娣該是何等的亂七八糟。
理智上是這麼想的,可是他的天職卻不允許看著一個年輕的姑娘就這麼光著膀子在外頭走。曹斌覺得只怕葉窈窕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因為朱迎娣手臂上的印跡一看就是個力氣大的成年男子拉扯之間弄上去的!
“朱迎娣,你等會兒。”
曹斌快走幾步,將手裡的棉襖披到朱迎娣的肩上。正打算折回去喊曹大娘,哪知道身後有風衝她而來。曹斌猛然轉身避開。朱迎娣一個不防備,跌到在地。也許是因為絕望迸發出來的力量,朱迎娣大叫一聲:“曹斌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說著從地上爬起來,第二次撲向了曹斌。
曹斌冷著臉,繼續往前走。朱迎娣這樣瘋狂的態度,跟她說什麼都沒用。
朱迎娣知道曹斌這是要去找曹大娘,她一腳踢開棉襖,嘶聲力竭地喊了一句:“曹斌哥,你難道就這麼看著我去死!”
冬天的農村,家家戶戶為了省錢,都睡得很早,入夜的村莊,偶爾有一兩句聲響,也只是家裡的狗聽到了動靜叫上一兩句。
朱迎娣這一聲喊叫,徹底讓附近幾家的狗叫了起來。雖然現在還沒有人起來,但是她要就這麼喊,附近幾家人醒過來那是遲早的事情。
“朱迎娣,你想幹什麼?”曹斌看了眼被朱迎娣踢飛的棉襖。“你說你想跳河自殺,來這兒不過是想見我最後一面,現在見過了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曹斌覺得在這麼糾纏說到天亮也沒用。他雖然比葉宸的脾氣好,但是朱迎娣這一出一出的事情讓曹斌徹底沒了耐性。
“曹斌哥,你真的希望我去死?”
朱迎娣還想往曹斌身上靠,她現在已經豁出去了,不管曹斌多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