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京不緊不慢地摩挲了一下彈弓,惋惜著:“可惜了,廢了一顆子彈少了一隻鳥呢。”說著目光直勾勾往下看。
武騰只覺得一股涼意直衝胯部一下,他下意識夾緊褲襠。
“你這還是文化人呢,怎麼覺悟這麼低?我們是生在紅旗下長在xin中國的新一代,怎麼能說什麼王法不王法的呢?你這同志思想有問題啊!”
武騰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同志,武同志不是這個意思,他呀就是喜歡說個酸拐醋的,其實人不壞。也不是針對你。”
武騰沒等到心中的姑娘,聽見是他平時忽略的蘋果臉給他解圍,立刻露出感激的笑。蘋果臉不理他繼續同葉京說話:“你也別奇怪,武同志學問深,平時還會念什麼由欄砌下少人窺探,戲蝶遊蜂忽滿枝。”
“米蘭啊米蘭你就是那春天裡最亮麗的花朵,讓人垂涎讓人慾滴啊,啊!”
這話原本挺肉麻,可是蘋果臉這麼促狹著念出來一點兒不猥瑣,反倒是有種有趣的味道在裡頭。
林紅果然聽著笑了起來:
“哈哈,恁是啥戲文上的詞兒酸得狠吶。”
葉寒卻被這一連串的“花啊蝴啊水啊”弄得直皺眉頭,人也跟著往後退。葉寒自來看書就頭疼,聽人背書就牙酸。
“好好說話,武同志啊,你看你可是文化人,恁不會說人話哩。”
林紅說完武騰,又誇蘋果臉:“妹子你這小嘴巴巴兒會說話,都快趕上我家窈窕了,得空去跟她玩兒,你們小姐妹一塊兒有呱擦哩。”
得,這又是妹子又是小姐妹的徹底是亂輩分了。
蘋果臉卻絲毫不介意,由著林紅拉她手:“大姐你叫我蔡蘋就好。”
“蔡蘋,好名字,有蘋果也有菜好!”
林紅能吹能說,跟蘋果臉一見如故,卻不忘說正事兒。
“蔡蘋妹子,你把你們知青點的米蘭給叫來。我要找她算賬。”
“真的呀!”
蔡蘋握著林紅的手,差點兒就要跳起來,她沒掩飾自己的笑容,衝著裡屋的米蘭就喊:“米蘭,快點出來村長家的嫂子找你有事兒哩。”
喊了幾聲,也沒見門響簾子動的,蔡蘋活絡:“在裡頭呢,林姐你等我進屋去喊。”
林紅推開她:“不用。”
說著就走進屋裡,一腳踢翻了走過來要替米蘭解圍的武騰踢開了米蘭插了插銷的門。
武騰捂著肚子,疼得“嗷嗷”直叫,葉京路過他時,還要嚇唬他:
“戲蝶遊蜂是吧,淫詞豔詩,我大爺今年找人遊街的名額算是有了,他也不用愁了。”
武騰被他這麼一句嚇得徹底沒了骨頭,癱軟在地上嘟囔:“仗勢欺人,欺人仗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