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站在擁擠的車上，中途還接了一個電話。
“王姐，您好您好……續約是嗎？好的好的，沒問題！我馬上把合同給您傳過去，您手機上簽了就可以的……謝謝王姐照顧，年底我們好幾款車都有優惠活動，如果您還有朋友有這方面的需求，記得考慮小陳呀……謝謝謝謝，王姐再見！”
他不止接電話的語氣和用詞非常的恭敬討好，連神情和姿態都帶著打工人顯而易見的卑微，彷彿顧客就站在他面前一樣。
和他隔著兩個乘客的周斐疑惑的皺緊了眉頭！
這還是高高在上的周暮行嗎？
他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和別人說過話？
他側頭偸瞟過去，看到陳暮臉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悅，一隻手抓著公交車的吊環，騰出一隻手在手機上快速的點著。
周斐看了一眼手機頁面，頂端的“合同”兩字落入他眼裡。
幾分鐘後，陳暮處理好合同，給一個備注“肖經理”的微信發了語音：“經理，王姐續約了，您可別忘了答應我的獎金啊。”
語氣非常的高興，彷彿那獎金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一般。
周斐的眉頭越皺越緊，周暮行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他不是已經恢複智力了嗎？怎麼一點兒氣場都沒有！
到底什麼情況？！
他沒多餘的精力去猜測，陳暮進了公司不久，他換了身衣服，也跟著進去了。
出了電梯，他先看到的是“優秀員工牆”。
周暮行的照片排在最頂端，照片下面大大的兩個字：銷冠！
有工作人員來接待他，周斐指了指周暮行的照片：“讓銷冠來。”
工作人員把他帶到了會客區，然後去找陳暮：“陳暮，又來個點名找你的，穿得可氣派了，一看就是大金主，加油拿下！”
陳暮站起來：“那必須的。”
他知道馬上要見的人會是誰。
正面交鋒，他心裡不可能沒一點兒波動，但是面上沒有什麼破綻。
周斐一直盯著門口，陳暮面帶微笑拿著ipad進來的時候，他真有些恍惚。
周暮行怎麼會微笑呢？
誰看到過他這麼溫和討好的笑呢？
他真的是周暮行嗎？
就算周暮行的目光沒有一丁點攻擊性，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渾身緊繃，機械的站了起來，發幹的喉嚨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哥。
陳暮看到他，眼神沒有任何異樣，還快走兩步過來，態度非常恭敬：“哥您久等了，哥您請坐，您想要租個什麼樣的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