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慕伸手在緋煙的發頂揉了揉,“抱歉,煙兒,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緋煙抬起頭,見兩人面色誠懇,她輕嗅了下鼻子,輕哼一聲,“暫時不和你們計較,但是我心裡還有氣呢,你們最好小心點。”
聽見緋煙這話,沈瀝嘿嘿一笑,“是是是。”
“不過,他體內的嗜血毒,解了嗎?”緋煙白了自家師傅一眼,覺得他那張臉此時顯得尤為欠扁,隨即話題一轉,回到尉遲慕身上。
沈瀝挑挑眉,一把拽過尉遲慕的手臂,雙指並曲搭在他的脈門上,良久緩緩地道,“已經去除八九分了。”
“這麼說還有些許餘毒?”緋煙不滿地瞅了他一眼。
沈瀝苦笑著伸出兩隻手做投降狀,“這點老夫並未騙你啊,嗜血的毒素的確在體內淤積的太久了,想要一次性除完,根本不可能。”
知道嗜血毒的厲害,緋煙點點頭,“那要如何才能完全清除?”
“這……”被問及此沈瀝頓了頓,面露難色,見緋煙挑眉,趕忙道,“老夫說了小煙兒不許生氣!清除餘毒需要男女陰陽……”
緋煙一愣知道他要說什麼,趕忙出聲打斷,“好了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了!”
見狀尉遲慕輕笑一聲,在少女目光橫來的一瞬將笑意斂住,繼而向身前的老者一拜,“尉遲慕多謝先生搭救,來日定有所報答。”
不在意地擺擺手,沈瀝對著緋煙一笑,“老夫不在乎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老夫只有煙兒這一個徒兒,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施手救你,只要往後你不負她,老夫便心滿意足了。”
聞言兩人皆是一愣,尉遲慕一揖到底,出言慎重,“我尉遲慕定不負煙兒。”
緋煙看看沈瀝,又看看一旁的尉遲慕,對師傅提出這三個條件背後的意圖頓時領悟了幾分,從頭至尾,沈瀝不過就是想檢驗一下尉遲慕的心性以及對自己的感情。下棋見一人的全域性觀以及氣度,下藥見一人的心性,而這最後一道卻是看他對她究竟有無執念。
三個條件皆是達成,這才決定了沈瀝是否出手。
“既然毒已經解了,那也沒理由再在此處逗留了。”見三人之間氣氛詭異地狠,緋煙出聲將其打破。
沈瀝揚眉,“也是,老夫這小竹軒可留不住你們二人。”
懶得去理會師傅語氣中的些許不滿,緋煙望向尉遲慕的眸子中染上一絲憂色,細細算來他們離開朝歌城已然有半個月了,期間無論是朝歌城還是邊境發生了什麼,他們都無從得知。好在尉遲慕身上的毒已經幾乎去除,此行便算值得。
知道自家徒兒心中擔憂著什麼,沈瀝從袖袍中拿出一個卷軸,遞給緋煙,“這是尉遲小子那兩個侍衛前些天送來的,你們且過目吧。”
尉遲慕眼神示意她將卷軸展開,緋煙點點頭,然而接下來所瞭解到的一切卻是讓她驚中更驚,短短半個月,德妃被診出喜脈,皇上病倒,朝堂上下亂成一團不說,就連邊境都動盪不已,時不時傳來即將開戰的訊號。
然而最令緋煙動容的卻是卷軸最底端,顯然是新墨才寫上去的一行字,
“太子魏憲攜聖旨入紫宸殿,該國號為南安,先帝退居正大殿。德妃淑妃,以及三,七皇子被軟禁。”
以魏憲那種眼裡揉不得沙子的自負性格,緋煙知道他忍不了那麼久,卻沒想到他敢在南國和北國即將發生戰爭這時出手搶奪這皇位。當真在他眼中只有自己高高在上,黎明百姓都不值一提。
緋煙粉拳緊握,下一秒卻被一隻溫潤的大手覆住,硬撬開她的指間,十指相扣讓緋煙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別擔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