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終於擺脫了那群男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宋哲則直接留在前排的最佳觀影位沒回來。
男生們自作主張地挑了一部這兩年最火的恐怖片,為了方便看熒幕,教室燈光全關,窗簾被拉得很緊,下午三點生生被營造出深夜的效果,再加上影片開頭幾道恐怖的bg,陰森森的氛圍瞬間拉滿。
換做平時,沈方月已經發抖地捂住眼睛從指縫裡偷看了。但今天她頭也沒抬,薄薄的肩背沒什麼精神地半駝著,支著臉對根本看不清的習題發呆。
後背被戳了戳,裴祈說:“不敢一個人看就坐過來。”
沈方月沒有回頭:“不要,我敢看。”
身後沒了動靜,看來裴祈沒察覺出她哪裡不對勁。沈方月松一口氣,又覺得心口好酸,教室門窗都關著,光都透不進來,給人一種呼吸不上來的沉悶感。不知道第幾次轉掉手裡的筆,她終於放棄,打算出去透透氣。
沒想到有人先她一步起身。
旁邊的椅子被拉開,有人坐了下來。
裴祈動作很輕,大家都緊張專注地在看電影,除了沈方月沒人發現他換了個位置。
“這麼暗看書,眼睛還要不要。”
沈方月很想說你別管我,又覺得這麼說她的難過就太明顯了,最後只能悶悶開口:“顧湘不喜歡別人坐她的座位。”
“哦。”裴祈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沒動,“那等她回來我再和她道歉。”
“……”
“沈方月,我的東西呢。”裴祈問。
“什麼東西?”
“吊墜,被你踩頭上那個。”
說來奇怪,為了能夠沉浸式觀影,宋哲他們把電影聲音開得很大,多少有點不管隔壁班死活的意思。裴祈說話聲音向來不高,音調也不輕不慢的,但她每字每句都能聽得很清楚。
不知怎的,忽然就不想把那個吊墜給他了。沈方月含糊地應:“沒了,我弄丟了。”
“弄丟了?”裴祈好像笑了一下,他嗓音清冷有勁,慢條斯理地問,“那怎麼辦,我花了錢的。”
不就15塊嗎?他為什麼這麼小氣?沈方月說:“我等會轉給你。”
“但我就想要那個吊墜。”
“那你就再去那個鋪子看看還有沒有賣。”
“沒了,我剛才看過,店家一件只做了一樣。”
“那算你倒黴。”沈方月冷冰冰地說。
裴祈又笑:“行吧。”
沈方月用手掌撐著臉,好幾次想起身走人,又按捺不住地留下。
“剛才打球沒注意,創口貼脫了一角。”糾結之間,裴祈又淡淡出聲,“能給我換張新的麼,天鵝公主。”
幹嘛突然這麼叫她?沈方月一頓,硬邦邦地說:“沒有新的了。你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不用貼了吧。”
“貼著有安全感。”
“那你就叫別人給你貼。”
“我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