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蟒極為無奈地搖搖頭,他感覺三師伯御猿說得很有道理,眼下給師伯和師父處理後事才是第一要務。
“三師伯!我們把大師伯、二師伯和我師傅的遺體掩埋了吧!總不能看著它們暴屍荒野呀?”
阿蟒望著不遠處那慘不忍睹的巨獸屍首,四腳朝天的躺仰在那裡。心中十分難過。
“嗯!你說得對!我們先得讓它們入土為安,後面的事情再從長計議。”
三師伯說著便來到那瀑布小溪旁,它揮動它那兩隻強壯有力,毛茸茸的雙手在草叢上反覆刨著。
阿蟒看得真切,三師伯是將體內真氣運至雙手,在這潺潺溪流旁的草叢空地之上準備要刨一大坑。
三師伯邊刨邊雙眼擎淚,哽咽著說:“小師侄!大師伯生前最最喜歡的就是這小溪和瀑布了,閒暇之餘,它很嚴肅,不怒自威,它不善言談,唯喜在這潺潺小溪和瀑布旁側臥,感受著沐浴大自然清新山泉水從高高的簷壁之上飛流直下,落在小溪後濺起的水花,它喜歡那種清新與溼潤。
這也許是它最大的放鬆和休閒方式了。它從心裡對你極為看好,它覺得你悟性很強,天資又極為聰敏,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料,故此它帶你到那寒冰神洞去練那絕世內功,這一練便是十載,它不辭辛苦在那洞中將這內功修煉的心法,一幅幅閱然於冰壁之上,精心演示,極力點撥,才令你領悟到那內功的精髓,可以說,你能有今天這登峰造極的蓋世武功,與它給你打的基礎是密不可分的。”
阿蟒靜靜地聆聽著御猿如追憶悼詞般的暖心話語,心中極為難過,他忘不了他還是一個小娃娃之時,大師伯雲獅令其坐於背上,在叢林中馳騁的威風場面,更忘不了在寒冰神洞,跟隨大師伯雲獅夜以繼日的苦練那上乘武學神功,往事如昨,歷歷在目,他不由得掩面而泣,看著雲獅已僵直的龐大的身軀,他便想起雲獅生前那威風凜凜的樣子。
不多時,御猿瞅了瞅這坑的尺寸又看了看雲獅那龐大的身軀,“差不多了!小師侄!咱倆將雲獅抬到這大坑裡掩埋。”
邊說邊來到雲獅的屍首旁,準備要搬。
阿蟒趕忙來到近前,兩人一個搭頭一個搭腿,便將雲獅這胖大身子抬起。雖然屍首很沉,兩人卻顯得極為輕鬆。
雲獅的巨大身體足有兩噸重量都不止,若是普通人,根本連它的一隻手臂都抬將不起。
這還要得益於他倆超強的內功,阿蟒與御猿將雲獅的屍體輕輕搭於那大坑之中。雖帶有太多的不捨,也不得不用雙手一捧一捧的將那攜著芳草清香的泥土,輕輕地將屍體覆蓋,阿蟒不捨將坑邊泥土一蹴而就的推入坑中,而是緩慢地一捧一捧的將泥土灑入坑中。
帶著依依不捨的惜別之情,他總要在坑邊多看上兩眼,也難怪,畢竟看一眼少一眼了,直到將雲獅的屍體掩埋得看不到了為止。
阿蟒似乎想起了什麼,“三師伯!你先小憩片刻,我去去就來。”言罷,阿蟒甩開腳程,便消失在這鬱鬱蔥蔥的叢林之中。
不多時,但見他手捧一張蒲扇般的大葉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
阿蟒飛身形來到雲獅的墳冢之前,雙膝跪倒,將那大葉包裹開啟,平攤在上面。
御猿起初有些納悶,待其攤開一看,但見一串串毛絨絨的小紅燈籠般的樹果,將那一顆顆毛茸茸的紅皮剝落,露出那雪白的果肉,汁水滴落手上粘粘的,邊剝邊將果肉方於雲獅的墳冢之上。
阿蟒不禁又想起在那寒冰洞門前,他上躥下跳給大師伯雲獅摘此紅毛神丹,並一顆顆剝好,送到它口中的情景。
然現在他面前只剩下這光禿禿高聳而荒涼的墳冢,唯有這叢林、瀑布、小溪陪伴於它,這景緻也許是它最最喜歡的,畢竟無數次它在此練功,也曾無數次令這瀑布之水,逆天而上,直衝雲霄。
在這仙境般的人間美景中,它曾有過喜悅、悲傷、憂愁與苦悶,然一切一切都要源於大自然,最終並歸於大自然,這也許就是萬物眾生的最終歸宿吧!
御猿對其師兄弟甚為了解,就在那棵大樹下,也許那棵巨型大樹便是痴熊最為親近的生物了,畢竟這棵樹一直陪伴著它,它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倚在這棵大樹下憨憨大睡,也許痴熊的最大愛好就是美美的酣睡,御猿十分明白那棵大樹對它的意義。
故此,它希望痴熊能夠長眠於那棵大樹之下。便從那大樹附近刨了個大坑將其掩埋。
對著痴熊的墳冢,御猿悽慘地對阿蟒說道:“小師侄!這下你用巨獅狂吼的上乘武學也喚不醒它了!”說著不禁留下兩行熱淚。
阿蟒也是心下更不是滋味,淚花已然噴出。
這巨獸之中,對阿蟒恩情最盛的便是師傅青蟒了,他還隱隱記得,他沿街乞討,未有所獲,腹中飢餓,在叢中哭泣之時,是青蟒採集樹果為他充飢。在豺狼猛獸對他發起攻擊之時是青蟒師傅擋在他面前與那些兇猛的敵人進行殊死搏鬥,才能保全他的性命。
是師傅手把手,一招一式,掰開揉碎的將那八八六十四路巨蟒神拳傳授於他的,師傅的恩情他此生都還不完,他很難想像若是自己從小沒遇到青蟒師傅,焉能活到現在?
如此想著,阿蟒便在一塊被百花包圍的空地上刨了個小坑,將師傅的蟒皮放於坑中掩埋。跪在青蟒師傅的墳冢前連連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