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平兒出征了,不然哪有那祁南侯世子什麼事兒。”趙夫人嘆氣,“你在外頭得好好看著那小子,可別讓他近水樓臺先得月。”
母親已經許久沒向今日這麼開心了。
趙順也樂得陪著母親亂倜說笑。
“放心母親,兒子會好好看住祁南侯世子的。”
……
趙夫人如今一日比一天好轉,面色紅潤,手足有勁兒。
這次送戰報,也有信件來趙家。
趙太傅將戰報專門謄寫了一份給趙夫人,又將這一個月來的煩事瑣事絮絮叨叨寫了許多,也感嘆肯定了次子趙平的功績。
趙平也來信了,他素來與家人不太親近,就算想寫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還是第一次給家人寫信呢。
說是信,上面只有一句:平一切安好,勿憂勿念。
儘管只有這一句,趙夫人還是很開心,這是次子第一次給她寫信呢。
邊地遙遠,封賞先到趙家。
宣趙家人接賞時,趙夫人也難得地在其中。眾人看趙夫人的眼神都有些忐忑不自在,趙夫人並不在乎他們的忐忑,聽著聖旨述說兒子大功,封懷化大將軍時,她笑著謝恩。
她兒子的確出息。
他爹用了十年時間,才幹到了從三品上。兒子十五歲入伍,兩年時間就從白身混到了從三品下,這次一場戰役,竟擢升為正三品上。
本朝那個青年才俊能比得上她兒子?
趙夫人與有榮焉。
……
趙老夫人一直昏昏沉沉病著,病了許久,才漸漸清醒,她雖然昏沉,但病中她的所行所為,她還是清楚的。
她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趙夫人過來。
如今家裡雖然仍舊好吃好喝地侍奉著她,但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包括松雲院的人。
這事兒當時鬧得挺大,還報了官,根本沒辦法堵住悠悠眾口,尤其松雲院這邊,一清二楚。
雖然世子夫人袁氏嚴令禁止外傳,但還是時不時有一兩句言論飄出去。
趙家是趙太傅當家做主,趙太傅那麼疼愛他的妻子,尤其還是老夫人有錯在先,趙太傅日後回來,還不定怎樣呢。
對於趙老夫人的吩咐,松雲院的丫鬟婆子不太樂意,“老夫人,您還病著呢,還是好好養病吧。”就別作妖了。
她們可不想在這勢頭上得罪趙夫人。
“我是趙家老夫人,是趙卓奇的親孃!朱秀又沒死,趙卓奇還能為個女人背上弒母的不成?”趙老夫人倚著床壁,雙手疊放在被子上,凌厲的目光掃過床尾站著的僕婦丫鬟。
“我再落魄,也是延平侯府老夫人,處置個人的權力還是有的,若松雲院的人不聽吩咐,就別怪我不念舊情!”趙老夫人猛地拔高聲音,嚇得丫鬟僕婦身子一顫。
趙老夫人再落魄,都是主子,是趙太傅的親孃,她們只是下人。
最終一個嬤嬤咬牙施禮道了聲“是”,去請趙夫人了。
趙夫人聽了那嬤嬤稟報,也沒拿喬,勾了下唇,帶人漫步往松雲院來了。
松雲院比以前蕭瑟多了,也沒有了慣常的嬉笑玩鬧聲,僕婦丫鬟們一個個都很沉默,見到趙夫人,匆匆行個禮,便低頭俯身而過。
趙夫人並不會注意到她們如何憔悴滄桑,既託著老夫人的臉面享受了好處,如今松雲院有難,她們自然該同受此難,趙夫人就算注意到也不會同情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