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談夏結束通話了電話。
抬起頭的瞬間,林嶼謙剛好出現在了轉角。那時,書店裡很小聲的歌還在繼續——
「會不會在那某年某月某天我們依偎在平行世界
相約在另一個界線距離不算太遠」
見到談夏的第一眼,林嶼謙趕緊把那兩個小狗鑰匙扣藏在了身後。
“我剛剛……”林嶼謙說,“去前面逛了一下。”
“嗯……”談夏說,“我剛剛看到了一本書再版了,所以停下來了一會。”
談夏的腦海裡想起了“foreordination”這個單詞的意思。
宿命、註定。
不敢多想。
她怕心緒又再一次飛遠。
快走到收銀臺前的時候,兩人在明信片欄前停了下來。店員小姐姐走上前說:“買兩張明信片嗎?我們現在有個活動,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
談夏順勢看向了一旁的活動詳情展板,上面畫了一個郵箱,擺出了一張張主題為“煙火”的明信片。展板的頂部,寫著一個大大的標題“寄給未來的postcard!!!”。
“兩位有興趣嗎?”
林嶼謙問:“未來,指的是可以寄到以後任意的時間點嗎?”
店員笑了笑,指了指展板標題後豎著寫下的三個字,“本次活動是‘十年版’的,所以最遠就是寄到十年之後。”
林嶼謙問:“那為什麼要寫是未來?”
店員解釋說:“因為是系列活動,十年版結束之後,就會有二十年版、三十年版的。”
林嶼謙看向一旁的談夏,“有興趣嗎?”
談夏說:“當然。”
見狀,店員把兩人帶到了明信片的展覽區,讓他們挑選款式。
談夏選了一張藍色天空中正在放煙花場面的,林嶼謙則選的是一個落日時分畫面的。
付完款,兩人便坐在了窗前的小桌子前,拿起了筆。小桌子靠門很近,有顧客進來的時候,門口的風鈴就會動一下,順便帶來一點冬夜的風。
林嶼謙問談夏:“你想寄到多少年之後?”
“我想寄給十年之後。”談夏說,“反正是十年版的,要寄就寄給十年後。你呢?”
“我跟你想的一樣。”林嶼謙說,“你打算寄給誰?”
談夏裝作思索了一下,才緩緩轉身看向林嶼謙說:“自己。”
“哦。”林嶼謙的眼神瞬間耷拉了下來,像條失落的小狗一樣,“那我也寄給自己。”
後面的五分鐘,兩人沒再說話,都在低頭寫著自己的明信片。
兩人寫得很慢很慢,好像都怕寫錯字一樣,或者是怕自己的字寫得不好看。
林嶼謙比談夏早點寫完明信片,他寫完後就把有字的那一面朝下放了。他站起身來,小聲地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嗯。”談夏沒有問他要去幹什麼,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談夏心裡一緊,立即收筆,用手遮住了自己所寫的內容,轉身抬頭看向了已經站起身來的林嶼謙。
林嶼謙趕緊跑到了離窗前小桌子有點距離的另一側的收銀臺,他要趁著這個機會,給那兩個小狗鑰匙扣結賬。他打算一會看煙花的時候,送給談夏,作為新年禮物的預熱。
談夏寫完明信片的時候,林嶼謙還沒回來。她在燈下看了一眼自己手裡那張明信片上的字,沒寫多少,就一句話。寫很久是因為,她在心裡想了很多遍,如何用含蓄的句子,表達出心裡所想的那個意思。
她不清楚十年之後會發生什麼,把表達心裡意思的那句話寫在明信片上,有點冒險。她斟酌了一下,在想要不要趁著現在去再買一張明信片,重新寫。
猶豫之時,她再次看見了那個寫著“寄給未來的postcard!!!”的展板,她發現了上面還有一行小字——如果您突然不想寄給未來的她他自己了,您可以登陸向量書店的官網,輸入向量郵編號進行取消,我們將會退還您剩餘年份的儲存費。
好了。
談夏鬆了口氣,這下不算是冒險了。
門口的風鈴又響了,寒風吹了進來。談夏的餘光,看見林嶼謙的那張明信片被風吹得一角起伏了起來。
忽然,門口又吹來了一陣更大的風。那風直接把林嶼謙得那張明信片給吹了起來,翻過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