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下訓了”這幾個字還是許澤慫恿林嶼謙發出去的。收球時,林嶼謙和許澤在聊天中說到,談夏今天沒等他先回去了。
許澤一聽,趕緊放下了手中剛整理好的球,對林嶼謙說,讓他什麼都別想,現在立刻馬上發訊息。
林嶼謙不知道要發什麼,許澤思考了半分鐘,便蹦出來了“我下訓了”這四個字。
附中的教學樓之間幾乎都有走廊連線,下雨時極為方便,不需要打傘,也可以走完幾乎四分之三個學校。
主教學樓分a與b兩個門,a門靠近校門,b門在學校裡面一點且靠近體育館。
談夏在收到林嶼謙的資訊後回複了個:“我剛寫完作業,準備回家。”
林嶼謙想,按照往常的習慣,談夏一般會走a門出校。怕自己因為走b門上樓和她錯過,於是,他選擇了平日裡只會在晚自習下課和早上上學會走的a門。
現在天黑的時間還不算太早,室外的天空現在還是一副將黑未黑的樣子。略顯深沉的藍色在天邊暈染開來,薄薄的雲在上做了稍加渲染和點綴。夏風穿過樹葉,經過人們的身旁,順道帶來了無休止的夏蟬鳴叫。
學校裡的路燈還未開啟,路上暫時只能向教學樓裡的一間間教室裡借光。
b門對應的樓道裡特別安靜,這個點放學時的b門,幾乎沒有什麼同學會選擇走,談夏下樓時只能聽見樹上無休止的蟬鳴。
通常這個點,都是談夏與李禾風和吳川一起,走a門那邊的樓梯口下樓出校的。今天放學,談夏打算去體育館找林嶼謙,而李禾風和吳川要去趕補習班,三人便在教室裡做了別。
耳機裡已經切換到了下一首歌,是告五人的《愛人錯過》。
一路上,談夏都沒碰見林嶼謙。所以,她打算直接去體育館樓上的羽毛球館找他。談夏心想,林嶼謙現在可能還在整理個人物品,所以才沒出來。
體育館的樓道裡很黑,到達一層時,才會有微弱的聲控燈的光亮起。
談夏本想打個電話給林嶼謙問他在哪。只是電話那頭還沒傳來“嘟嘟嘟”的接通聲,談夏就已經到了羽毛球館的門口了,她索性結束通話了電話。
一抬頭,隔著玻璃自動門,談夏看見裡面正在熄燈,她心想,一會林嶼謙應該會和許澤一起從裡面出來。於是,她便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等。
約莫一分鐘後,羽毛球館裡的最後一盞燈熄滅了,隨即傳來的,是玻璃門被開啟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談夏,把剛才放到身上的帆布袋拿起挎在肩上,站起身來,朝羽毛球館的門口走去。
可她只看見了許澤一個人。
談夏走上前:“許澤,林嶼謙呢?”
許澤擺了擺手,作出一副無奈且表達“不知道”的樣子,說:“他跟你發完訊息就走了,他說你今天沒等他,他就急著回家了。他還和我換了值日,說下兩次的球都他來收。”
聽完許澤的話,談夏心裡喃喃說:“他還真回去了。”
許澤見談夏像是正在發呆,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談夏姐?”
談夏隨即從愣神中反應過來,“嗯?”
她繼續說:“沒事了,我就是來看看他還有沒有留在這。”
臨走前,談夏對許澤囑咐道:“今天我來找他的事,你就不用跟他說了。”
走下只有微弱亮光聲控燈的樓道,路過安靜的教學樓前的小道,耳機裡的歌早已切換到了下一首。
談夏沒想過,有一天,林嶼謙會把她的話當真。
早知道他會當真,她就不會從教室再跑去體育館了。
出了校,談夏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汽車的鳴笛經過耳旁時,蓋過了耳機裡正在播放的那首林憶蓮的《為你我受冷風吹》。
來到“附中轉角”咖啡館,談夏推門而入,她照先前的舊例,向林老闆點了一杯冷的“生椰拿鐵”。林老闆在前臺的操作臺上調變咖啡,談夏則在點完單後,坐到了前臺前的高腳椅上,雙手撐在臺面上發呆。
林老闆做好了一杯冷生椰拿鐵,把杯子端到了談夏的面前,說:“今天怎麼看上去有點鬱悶啊?”
“有嗎,林老師。”談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
林老闆指著身後操作臺上的鏡子說,你自己看。
“林老師,你說,我一個朋友跟我說,就是我的一個朋友。”
林老闆拿了把椅子,隔著前臺桌面,坐在談夏的對面,說:“舌頭捋直了說。”
“我的一個朋友跟我說,她有一天和她的一個很要好異性朋友說讓他放學後不要等她,讓他自己回家。結果你猜怎麼著,那男生真的就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