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看著眼前這位中年男子,像個孩子終於得到自己喜歡的玩具那般興奮,心裡不禁湧起一陣感嘆與酸楚;他能體會的道民‘以食為天’的無奈,古代老百姓的要求其實都很低,只要吃得飽穿的暖便此生足以。
“謝謝兩位公子買下在下那擔柴火,如今家裡的妻兒可是有救了。”中年男子鬆了口氣興奮的道。
陶醉那裡想到普通的一場交易,也能換來對方這種超出常理的感激,搖搖頭道:“沒有關係,你也是等價交換而已;我聞你身上有一股火藥味道,不知大哥是幹什麼行當,為何上這西市賣起柴火來?”
中年男子臉色一整,有無奈、有悲傷,嘆了口氣道:“在下曾是濠州兵器局的管事,祖祖輩輩都是為朝廷打造兵器為生;到我這一代,成了專管火器研製與製造的管事;以為有了這職位,月奉高些,終於能讓家人過的好一點。”
男子抬頭看了看衣不遮體的身子,又看向烏雲密佈的天空,繼續道:“今年上半年,上面消減軍費支出,我們這樣的人便被裁撤下來;一干人等沒了活計,也就沒了生計,以前打些零工賣些柴火,勉強還能養家餬口,到了現在,基本上靠打柴為生;往年年年冬天本是銷售旺季,沒想到今年稅負太重,百姓手裡沒有餘錢,連生活的保證不了,那還有人來買柴火取暖。”
說著,渾濁的雙眼裡隱隱含著淚光。
陶醉一路行來,看見的,聽見的,只有荒涼與死氣,一個朝代的末日,首先是反映在老百姓的生存艱難上,因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聽著中年男子的話語,不由替男子,替這個時代的惋惜,同時也是他的機會。
兵器局的工人,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人才,國之棟樑;如今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這人可是上天前來送大禮包的。自然好好抓在手裡,於是道:“如果讓你跟著我,有什麼要求?”陶醉盯著中年男子的眼睛,真害怕對方拒絕或者提出什麼自己達不到的要求來。
如今陶醉的身價,可以說是一窮二白
中年男子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陶醉,像是頂著獵物一般的眼光,看的陶醉心驚肉跳,還好那種目光一閃而逝,慢慢變得親和起來。
男子的心中突然有一陣窒息的感覺湧起,那是激動的差點心臟爆裂;他張了張嘴,沒發出一絲的聲響,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的道:“公子,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我……。”
“對,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需要你來幫我。”陶醉臉色變的嚴肅與鄭重的道。
中年男子高興的在原地踱步,口中一陣嘀嘀咕咕,好似著魔一般,良久才對陶醉道:“只要給我一家一口飯吃,在下定然奉公子為主人。”
“那怎麼行,我怎麼受得起。”陶醉雙手亂搖,拒絕道。
男子撲通一聲跪到在地,頓時眼淚汪汪的道:“公子,家中母子全靠我一人生活,如果我離開他們,等不了幾日便會活活餓死,還請公子同意我帶上家小一同,哪怕是做牛做馬也不在乎?”
原來是中年男子誤會了陶醉的意思,他的本意只是僱傭關係而非主僕,分陰便是兩個概念,於是雙手抓住男子肩膀道:“快些起來,我意思是僱傭而已。”
男子低著頭,怎麼也不肯起身道:“請公子答應在下的請求,不然絕不起來。”他當然知道主僕與僱傭的分別,如今這個亂世,主僕關係自然比僱傭好,起碼不會無緣無故被辭退。
陶醉良久才想到事情的關鍵,只好答應對方的請求。
男子鄭重的向陶醉磕了三個頭,激動的臉色通紅道:“在下朱振,見過老爺!”
陶醉一臉苦笑,既然來的古代,也就得接受這個時代的習俗。於是道:“既然如此,我便同意了,我也會按照主僕關係管教你們,我姓陶,蜀中人。”
“多謝,陶老爺!”朱振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