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陶醉從沉沉的昏睡中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疑惑的看著周圍,房間、床,還有窗外投進了的陽光,一切是那麼的陌生,心裡滿是疑問,這是什麼地方,紫衣在那裡?茫然的望著床頂,微微動了動,身上還在隱隱作痛,這才漸漸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來。
記得那天晚上,陶醉受了重傷昏迷,那裡是荒山野嶺,自然沒有如今這裡的床和房間,那麼眼前又是那裡,又是誰救了自己。想到這裡,眼前浮現出紫衣女子的身影來,難道是她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
可是紫衣曾今說要帶他去見她的師傅,難道這裡便是她師傅的地盤?想到這裡,陶醉心裡一緊,如果真到了她師傅的地盤,小命危險了,那可如何是好?正想到這裡,房間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被外面的人輕輕推開。
陶醉心裡一突,轉過頭來,便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婦人,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些瓶瓶罐罐,步伐蹣跚走了進來。
見陶醉睜著一雙大眼睛,神色躲閃,隱約帶著一絲的恐懼,緊緊的盯著來人。
老嫗看著醒來陶醉的神情,微微一愣,不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臉色一喜,聲音低沉,約帶沙啞的道:“公子可算是醒了,你這一睡,可是五天都過去了。”
陶醉見這老婦人衣著陳舊整潔,原本筆直纖細的腰身經過歲月的的侵蝕,已經變成了弓形,一頭白髮蒼蒼,滿褶皺的臉上盡是歲月的痕跡;一雙明亮的丹鳳眼卻是圓潤清澈,充滿靈動,與那蒼老的面容相配,讓人怎麼看怎麼不相稱。
老婦人淡淡的笑容,牽動臉上的一道道斜線似的皺紋,越來越深,難道這位便是紫衣的師傅?
陶醉輕咳,吐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那個,那個,阿姨,不大娘,你是誰、這裡是那、又是誰哪位帶我來到這裡的?”
看著老婦人那張慈祥含笑的面容,陶醉提起來的心,緩緩放了下來;只要不是一進來就發飆,相信他的實力,保住自己的小命應該不是很難。
老婦人來到床邊,順手拉過來一張方凳,手中的托盤輕輕的放在上面;上下打量著床上的陶醉,見他印堂寬廣,雙目有神,稜角分明的的臉上因傷勢還未痊癒而顯得憔悴蒼白,隱約中透出淡淡的血色來,像是自言自語的道:“不知道是你的身體好,還是老身的金瘡藥好,尋常人的傷,哪有在你這般恢復的快?”
老嫗坐在床頭,輕輕掀開陶醉的被子一邊道:“老身鄧氏,這間客棧的主人,你叫我大娘,名稱雖然怪異,以老身這把年紀來說,也道是受之無愧。”
床上的被子離身,一陣冷意隨之襲擊來,陶醉突然感到全身發冷,見自己身著裡衣,對方又是一位老嫗,這才壓下尷尬,臉色不由一陣發紅。聽著老嫗的平靜未帶心喜的話語,心裡一鬆暗自道:“還好不是紫衣女子的師傅,剛才的擔心也就顯得多餘。”他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頓時全身一陣舒暢,彷彿沐浴在三月的春風中,臉色頓時一片陽光燦爛。
老嫗繼續道:“四天前的夜裡,一位紫衣女子帶著你前來投店,當時的你受了及重的內傷,背上一道傷口更是觸目心驚,鮮血染紅了大半身子,奄奄一息;女子好似並不如何的驚慌,要了一間上房,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出現,然後叫來全城名醫,為你冶傷,眼見你身體有了好轉,女子似乎放下心,這才託我照顧你,然後離去。
老婦人說著,慢慢來到床邊。
陶醉聽著老嫗的話語,這才發現後背到腰間,緊緊纏著一條繃帶,一直到了腰間,在那裡打了一個結。他心中滿滿的都是疑問,女子到底是何心意,當初對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自己,如今卻來救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有靜靜的望著老婦人的身影來回的晃動。
老嫗拉過來一條圓凳,放下手中的托盤;托盤上面放著一個青瓷小瓶,瓶口用紅布塞著,旁邊放著一卷白色紗布和一小碟綠色的膏狀物體,發出一陣陣淡淡的藥味。
陶醉看見來人,想要坐起,身子微微一使勁,後背傷口處便傳來一陣轉鑽心的疼痛,一陣胸悶隨之襲來;那天做了一次墊背,雖然救了過來,卻也要了陶醉半條命;只得無奈躺下道:“多謝大娘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老嫗笑道:“公子不要客氣,老婦受那位紫衣姑娘臨行所託,定然忠人之事,自然盡心看護。”
沒想到那位紫衣女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原來還算有點良心,居然沒有留下他在林中,讓其自生自滅。
老嫗在陶醉身邊坐下,伸出白嫩的手臂,有些顫抖的解開陶醉的衣襟與繃帶,然後幫他翻過身,便見一塊巴掌大的黑色膏藥狀的東西,貼在左肩胛骨下靠下三寸的地方。
老嫗小心翼翼的揭開那塊東西,一條二指寬的紅痕呈現在她的眼前;果今傷口已經結痂,只剩下一條深深的紅線。
陶醉聞到一股奇怪淡淡的蘭花香氣,定然是老婦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很是清新迷人,彷彿能勾起心中一團火,不由暗自奇怪,老人味為何變得如此好聞,難道自己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想到這裡,心裡湧起一陣尷尬。
陶醉卻沒有看到身後的老嫗那副心慌彷徨的神情;昏迷前和清醒是時他,都是一樣結實的裸露後背,感覺怎麼就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