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85章 再相見
“我在你小區門口。”他說。
顧舟寧反應了一會兒，不確定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啊？”
現在是淩晨三點啊。
“要見一面嗎？”他問。
顧舟寧覺得頭更疼了，好像是被人強行開機又強行安裝了帶病毒的軟體一樣。
而電話那邊的陸言深也沒有繼續說話，在安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你……這麼晚了還不睡？來海城做什麼？”
“嗯。”
就在顧舟寧以為陸言深不會繼續回答的時候，他開口了。
嗓音淡淡的，聲線低沉，透過手機聽筒清晰的傳入她耳中。
“想見你，所以就開車過來了。”
顧舟寧所有的心理防線在那一剎那被全部擊潰。
等她頭腦稍清醒點的時候，她已經披著外套站在小區門口了。
陸言深的車子停在旁邊，他站在門口，看到她時，不由自主的朝她走來。
顧舟寧突然就有些侷促，好像有很多話，又不知從何說起，又好像這些話都不重要，說與不說都沒有特別的意義。
她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抬手打招呼，“嗨。”
陸言深的目光從她還沒消腫的眼睛上移開，他低聲詢問道：“出去走走？”
“好。”
夜深露重，顧舟寧外套裡面的睡裙一點保暖作用都沒有，就算穿著外套，也還是凍得手腳冰涼。
陸言深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頭。
顧舟寧注意到他的外套皺皺巴巴的，像是穿了一整天沒來得及換一樣。
陸言深這人有點潔癖，還有些窮講究，衣服從來不會穿成這樣還繼續穿，除非是沒來得及換。
“別嫌棄，衣服沒來得及換，將就一下吧。”他說，“風很涼，別感冒了。”
“你該不會連夜從京都開車過來的吧？”
“嗯。”
顧舟寧怔住，“為什麼？”
“為了見我最後一面？”她自嘲的笑，譏諷道，“見我過得不好，你就放心了？然後繼續跟她在一起。”
“不是。”他語氣是少見的正經，“不放心，你過得不好，我不放心。”
不知為何，顧舟寧只想冷笑，“都這時候了，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來騙我了。”
“我真的沒有那麼堅強，你再說下去，我可能要自己騙自己了，愛上一個沒有結果的人，只會重蹈覆轍，沒有意義。”
陸言深語氣中滿是遺憾跟難過，“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這是最沒用的三個字了。”顧舟寧強撐著苦笑。
“既然決定要跟她在一起，那我們以後也不要再聯絡了吧？”顧舟寧語氣近乎懇求，“我啊，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嗯，我知道。”陸言深說道，“你不堅強。”
顧舟寧皮笑肉不笑的“哈哈”了兩聲，“其實我所有的情緒都是自己消化，我也不知道是哪裡給你造成了我很堅強的錯覺。”
“我一開始非常責怪自己，為什麼不能柔弱一點，這樣也許分開的時候你會不忍心。但是後來想來想去，可能是職業的問題？”顧舟寧苦笑了一下，“我覺得，作為醫生，在面對病情的時候自己先崩潰了，反而更不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