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昏迷中的菲爾丁用壓抑著的沙啞嗓音咆哮著,隨後猛然驚呼一聲:“啊!!!!”他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都是黃豆大的汗珠,原本**的上身上包著層層的繃帶。
他剛才從惡夢中驚醒,動作過於猛烈,這一下猛的坐起來,才感覺到自己渾身疼痛,骨架彷彿都要散掉了一般。悶哼了一聲,眼前一黑就重新朝後倒了下去。
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在一個乾淨舒適的房間裡,身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之上。原本身上的血汙早已經清理乾淨,胸前肩膀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那被亞爾斯蘭用龍唌暗算的地方流血也止住了。
“菲爾丁,你感覺怎麼樣?”羅迪的聲音從床邊傳來。菲爾丁吃力的側過頭去,立刻就看見羅迪面色陰沉的站在床邊。
“……謝謝。”菲爾丁感到口中發苦,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謝謝你救了我回來。”
羅迪嘆了口氣:“你不要多說話了。你的傷口有些古怪,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幫你處理好的。”
菲爾丁苦笑:“是……她給我治的麼?她在這裡?”
羅迪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露出微笑:“是的。妙絲說你的傷口有些古怪,有種奇怪的力量在組織傷口的癒合,同時加快血液的流失。我們開始的時候嘗試了一些治療術,都不太管用。不過幸好妙絲在這裡。”
菲爾丁躺在那裡,眼睛看著天花板,喃喃道:“不錯,亞爾斯蘭說過,這種龍唌,只能有擁有高超魔法實力的人才能解救。我原本回頭是想去找古明求助的……”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幾分悲慼。
看了羅迪一眼,菲爾丁解釋了一句:“古明不但是我尊敬的人,同時他也是我的教父。”
說到這裡,菲爾丁嘆了口氣:“妙絲,她知道了麼?”
羅迪面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嘆息道:“她現在想必還躲在房間裡哭泣。我想現在她應該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菲爾丁無奈的搖搖頭:“不錯,妙絲從小就拜古明為老師,我想她現在的心情……”
忽然門口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我的心情怎麼?”
話音未落,妙絲已經從門口輕輕走了進來。她穿回了自己的那套標誌姓的黑紗服。面色冰冷的她,宛然又變成了那麼實力強絕姓格冷傲的黑紗聖者。只是她手裡捧著一個銀色的瓶子,緩緩走到菲爾丁的面前,冷冷道:“這是聖水,你既然醒了,就喝下去吧。”
頓了頓,她冷冷的又加了一句:“你的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如果你不希望自己變成個殘廢,這兩天最好躺在這裡別動。”
說到這裡,妙絲一言不發將瓶子放在了床頭,轉身就要走。菲爾丁忽然大聲說了一句:“妙絲,對不起!”
妙絲身子一顫,轉過身來神色複雜的看了菲爾丁一眼。菲爾丁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是我的錯!我應該跟在古明身邊……如果不是我輸了比鬥後負氣離開,就不會留在古明一個人。我隨古明來索倫的職責就是保護他,可是……可是……”這個剛強的漢子眼中流出了淚水,忽然用力拉扯自己的頭髮。
妙絲神色一變,盯著菲爾丁,咬牙道:“菲爾丁,你應該知道現在整個羅蘭大陸形勢是何等的緊張複雜!神殿和王國之間關係猶如火藥桶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點點火星都會帶來巨大的爆炸!可是你卻居然……”
“妙絲!”羅迪忽然低聲喝了一句,他面色肅穆,沉聲道:“好了。”妙絲神色悲悽看了羅迪一眼,那樣的神情讓羅迪心中一疼,嘆了口氣,拉了拉妙絲的手,低聲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先出去。我有些話和菲爾丁說。”
等到妙絲走了出去,房間裡重新就只剩下了菲爾丁和羅迪兩人。
“鬱金香,你想和我說什麼呢?”菲爾丁此刻稍微鎮定了一些。
羅迪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他找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看著菲爾丁的眼睛,正色道:“你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
菲爾丁眼中露出幾分迷惘,隨即他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羅迪嘆了口氣:“你沒有想好,我倒是想過一些念頭。”
頓了一頓,羅迪低聲道:“第一,現在既然是普洛米休斯為了找開戰的藉口而除掉你,那麼神殿你是回不去了。縱然你能回去,難道你還能指正他麼?你雖然是聖騎士,但是說句我心中的實話——我覺得無論從手段還是心機,你都遠遠比普洛米休斯差太遠了!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條!我甚至猜想,如果你回去,你未必能有命活到在長老會上空開指正他的那一天!更何況,就算你說了,別人會信麼?”
一陣沉默之後,菲爾丁的聲音有些苦澀:“不信……”他搖搖頭:“不要說別人,就連我自己都想不到他居然會這麼狠!”
說到這裡,菲爾丁忽然奇怪的看了羅迪一眼,語氣不善道:“怎麼?你想拉攏我為你效力麼?你代表誰?索倫國王,還是你們光明帝國?”他的語氣帶著幾分隱隱的敵意。
羅迪立刻搖頭道:“當然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會動搖心志的人。縱然你現在已經和普洛米休斯翻臉,但是我想你還不會被判神殿。”
菲爾丁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他在預設。
過了良久,菲爾丁才緩緩道:“普洛米休斯是普洛米休斯,神殿是神殿!我菲爾丁既然是神殿的聖騎士,那麼我就絕對不會背叛神殿!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無論是為了古明報仇,或者是為了神殿的安危,我都一定要想辦法將普洛米休斯除掉!”
他的語氣平靜,但是羅迪卻清晰的感覺到了他話語中蘊涵的那一絲冰冷的殺意。
羅迪忽然笑了——事實上就連他自己都很奇怪自己的反應,在這種時刻,自己居然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