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丁白,你的怨,你的憾是什麼?你要我做什麼?如果你要我為你報復楚修炎或是清風郡的百姓,我可能會做不到。”漓安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蘇丁白看著她,搖頭笑了笑。他沒有說話,而是將漓安帶入了又一個幻境中。
清水郡蘇府。
漓安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眼前的蘇府一片凋零敗落,絲毫沒有漓安第一次見時的闊氣。大門口的牌匾已經沒有了,院中荒草叢生,大白天的也讓人覺得充滿莫名的寒意。
“言夕若和蘇慕言去哪了?”漓安心中充滿了疑惑。
眼前的蘇府開始亂了時間,不斷在漓安眼前閃現著。
蘇丁白失蹤了,清風郡也有了新的郡守,人走茶涼,新郡守要言夕若儘快搬出蘇府,此處要作為新的郡守府。
“大人,我可否在府中等我夫君,聽說他眼睛受傷,不能視物,我怕他回來會找不到我們。我們住偏院就可以,我不會給府上添任何麻煩。”言夕若跪在地上看著這個面目冷峻的新郡守。
楚修炎為了保證他的計劃不出差錯,本就安排這個新郡守看管好言夕若,若是讓她們住在府中,正好免了跟蹤檢視的麻煩。
新郡守沒怎麼想就答應了,安排她們母子二人住進終年陰暗的偏院。
言夕若拿出家中的錢財,遣散了府中的一眾僕人,他們離開時,都眼含熱淚。
看著抱著孩子的夕若,管家說道,“夫人,你一個人帶著小公子能行嗎?公子還這麼小。”
“我沒事,我可以,丁白回來就好了。他肯定會回來的。”言夕若堅定的說著。
言夕若帶著蘇慕言住進了偏院中,自己洗衣做飯,新郡守從未踏入過偏院。每個月只有府中管家會按時為他們送來僅夠生存的食糧。
蘇慕言慢慢長大,他的眼睛和蘇丁白一樣,眼中盛有煙火,光彩奪目。
他能看到母親心中濃濃的思念與執念,也能看到那些路過偏院的下人們心中對他們的監視和厭惡。
從他記事起,言夕若就告訴過他,他的眼睛是上天的恩賜,和父親一樣可以看透人心。但是要瞞著別人,不能表現出來。
儘管他從母親的心中聽到,這不是恩賜,而是詛咒,他也依然聽著母親的話,從未表現出來。
直到,多年後的一天,一群黑衣人在深夜出現在院中,他們手中的劍露出森森寒光。
蘇慕言看到了他們因殺人無數充滿黑色戾氣的內心。今夜,他們是來斬草除根的。
蘇慕言用瘦弱的肩膀將言夕若緊緊護在身後。
看著年幼的蘇慕言和體弱的言夕若,這群殺手心中沒有一絲不捨。但為首之人卻被蘇慕言眼中的淡定所驚。
“你為何不怕?”為首之人問他。
“我為什麼要怕?你們不就是來殺我們的嗎?”蘇慕言冷冷地說。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
蘇慕言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母親,母親心中對死已無所懼,只是還抱著父親還未歸來的遺憾。
他想了想,開口道,“因為,我爹的屍體今天已經被你們丟進了赤滄江!”
此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黑衣人疑惑這個小孩是怎麼知曉的,而言夕若卻緊緊抓住了蘇慕言的肩膀,甚至指甲都刺破了他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