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道,官無好官,既然師兄和我走了不同的道,那今後自是少不了見面,還望師兄手下留情,不知今日我莊上的幾位弟兄,師兄可否看在同門一場,高抬貴手?”任風雖放低了身子,但語氣中卻無半點求人之意。
宋子然笑了笑,“你還是老樣子,桀驁不馴,有用嗎?我已入了太子門下,太子執掌大權是遲早之事,你若和我一起,憑你的身手定能得到重用。”
“還是算了,我自由自在慣了,不喜受約束,守著我的任家莊,挺好。”任風打斷了宋子然的話。
“我是官,你是賊,今日這人放不得,以後見面,你我立場不同,我定不會留情。”宋子然冷冷說著。
任風嘴角一扯,“知道你不會輕易放人,師兄從不做無本買賣。”說著,任風手一揮,一道拳風掠過,宋子然穩穩接住了任風扔過來的東西,一看是一塊寫著任字的黑色腰牌。
“算我欠師兄一個人情,此牌為證,倘若今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這份情,任風一定還你。”
宋子然將腰牌收入袖中,不再說什麼。
任風拿起桌上的酒壺,直接倒入口中,猛地喝了一口,便躍上牆頭。
今夜註定是樑上一夜,任風坐在安府的牆頭上,看著底下忙碌的安家僕人。
安府是古褚國的名門望族,祖上本有官職,後世經商為生後,便斷了官路,一心從商,如今倒也是富甲一方。
安家老爺安有為是個樂善好施之人,城中難民增多後,把自家院子空出來收留難民,還開糧倉救災,受到了百姓的讚揚。
但安有為嫉惡如仇,最看不慣的就是偷摸之輩。
夜深了,院中漸漸安靜下來。任風輕手輕腳閃進了安家內院,熟門熟路地推開了一扇房門。
一個圓狀物體撲面而來,還好是個軟枕頭,任風壞笑一下,“哎喲,你是要謀殺親夫嗎?”
“哼,砸死你才好,我爹都還沒有同意你的提親,算什麼親夫?那麼久都不來看我。”女子嬌嗔的抱怨著。
屋內的燭光散開來,映出女子溫柔的側顏。
任風扶著右肩走上前,女子接過枕頭,看見上面竟有血跡,眉頭一皺,驚道,“怎麼會,任風,你受傷了?”
趕緊扶著任風坐下,翻箱倒櫃的找著包紮用的紗布和藥膏,看著為他忙碌,為他皺眉的安如意,剛剛還強撐著的任風,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伸手拉過眼前的人兒,頭埋在她的腰間,“如意,我沒事,小傷,就是有點累,讓我靠一下,我就回去。”
安如意輕輕磨挲著他的頭髮,語氣中滿是心疼,“任風,你不要再做那麼危險的事了,我爹對你誤會還那麼深,說你是賊,你離開任家莊,幫我爹打理生意不好嗎?”
“山莊還有那麼多兄弟,他們哪是賊,都是被朝廷的苛捐雜稅逼的,更何況現在局勢混亂,難民那麼多,如果沒有人出來幫他們,他們該怎麼活?”任風低著頭小聲說著。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即使百姓流離失所,那些達官貴人依然豐衣足食,劫那些貪官汙吏一些錢財,讓難民免於飢餓,有何不可?
安如意嘆了口氣,“你就非要在亂世中逞這個英雄嗎?我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嗎?”
“如意,若是不管,我們的結果只會和那些百姓一樣,是不可能有安穩日子的。”
聞言,安如意不再說什麼,任風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不拘小節,豪放不羈,充滿了俠義之氣,也正是這樣,才會讓她如此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