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吳志南轉身看著老頭,“沒請問您是?”
老頭人又笑了:“你比之前那個年輕人有禮貌多了,他在被我喝止之後,轉身翻牆就走了,什麼話也不說,很沒禮貌。”
吳志南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那是我的朋友,算是朋友吧,他心情不太好,對不起,我替他道歉。”
“這座院子的主人姓赫連,後來才改姓為連。”老人仰頭看著那顆大樹,“幾十年前的某個夜晚,這座院子的最後一個主人跟著一群人走了,那是個雪夜,下了好大的雪,應該是那年最大的雪了,當時我正好路過他家門口,因為覺得好奇,就下意識看了下那群人,一共有9個人,有男有女,大多數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誰知道,他一去再也沒有回來過,再後來有個大肚子女人來找他,說他的媳婦兒,回老宅子來取點東西,當時那個女人滿臉淚痕,不過卻有這家院子的鑰匙,陪他同來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嗯,我記得那個中年人那晚也來了,是那9個人的其中一個。”
吳志南不明白老人為什麼突然間要說這個,但他還是默默記了下來,又問:“後來呢?”
“後來那女的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個院子也再沒有住過其他人,但從法律上來講,現在我是這裡的主人。”老頭兒笑了,看著屋內,“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吳志南立即道:“不用了,您太客氣了,對了,您剛才說的這座院子的最後一個主人,就是跟著那9個人離開的那位,是不是叫連九棋?”
老頭兒點頭:“對。”
吳志南又問:“那她媳婦兒呢?叫什麼?”
老頭兒看著吳志南,過了幾秒才回答:“好像叫龔盼吧?應該是,我聽那個中年人是這麼叫她的。”
老頭兒說完朝著主屋走去,隨後推門而入,吳志南站在那想了想,隨後才走進主屋,但走進去之後,發現那主屋內空無一人,所有的傢俱之上都鋪上了擋灰的白布,他下意識道:“老先生?爺們?咦?人呢?”
屋內沒有人回答,吳志南從在屋內找了一圈,也到側屋內看了看,但也沒有發現那老頭兒的蹤跡,就如同是老頭兒直接囤地亦或者隱身了一般。
逐漸地,吳志南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看著屋內的陳設也覺得無比詭異,他慢慢退出去,保持著最後那一絲絲鎮定,翻牆離開,卻在落地之時摔了一跤,一邊拍打身上的泥土灰塵,一邊朝著汽車走去,還不時回頭看著院子大門口。
就在吳志南上車準備倒車離開的時候,他卻看到那扇緊閉的大門縫隙下面,有個人影在那晃動,雖然他不確定那是不是那個詭異的老頭兒,但他卻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地方久留下去了。
吳志南的車離開院子外面之後,老頭兒從牆頭輕鬆翻落下來,隨後用柺杖直接砸開了那把生鏽的鎖。
鏽鎖落地的同時,院門也緩緩開啟,依然西裝革履的連九棋出現在那,帶著淺淺的笑容對老頭兒說:“於叔,謝謝您。”
被叫做於叔的老頭兒看著連九棋,彷彿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雪夜。那晚,他提著一盞油燈走在前側,頂著風雪,引領著連九棋和九子走出村外,隨後目送著連九棋與九子一起坐上那輛卡車消失在雪風之中。
於叔並沒有想到,滿臉笑意,還不斷讓他不要遠送,應該回去避避風雪的9人,已經對赫連家這唯一的後人動了殺心,但他們掩飾得非常好,完美地騙過了於叔這個老江湖。
直到一個月之後,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連九棋半夜敲開祖宅的門之後,於叔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想要要去報仇,卻被連九棋制止了,因為於叔一旦啟動他的復仇計劃,九子就會知道連九棋還活著,以他們的江湖地位,連九棋很快就會面臨第二次暗殺。
於叔想到這,緩緩搖頭,嘆氣道:“這原本就是我於中原的職責所在,我守護赫連家幾十年,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沒有察覺出近在咫尺的殺機,我愧對赫連家的祖先!”
說著,於中原竟要向連九棋跪下去,在雙膝快捱到地面的瞬間,被連九棋一把扶住,隨後用力扶起來。
連九棋道:“於叔,你先前所做的已經彌補了當年的過錯,當然,我也從來沒有記恨過您,有些事連老天爺都阻止不了,更何況是你我。”
於中原轉身看著大路的方向:“老爺,先前來的那個年輕人,真的就是少爺嗎?”
連九棋也眺望著遠方:“現在來看,應該是。”
於中原立即道:“老爺為什麼不告訴小少爺實情呢?”
“因為……”連九棋目光收回,看著於中原,笑道,“因為刀還不快,血還未熱……老天爺還沒有徹底睜眼!”
於中原看著連九棋,緩緩點頭:“我明白了。”